迈步行近魔殿,直到与千夜相距不过五步之处她才停下,眼前那一身玄袍曳地的魔界尊者此刻正背对着青染,身姿站的笔直如傲松,如墨长发从肩头直至腰际,双手很随意的背在后腰,乌发因那冉冉火光而十分亮泽。
这样的背影青染看过很多次,但从来都是红衣艳冶,冷傲尊贵。如今,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再也没有曾经的那一份桀骜与清雅,仅剩下的唯有沉郁与冷峻。
青染看的入神,也全然忽略了千夜想什么想的入神。若非提着东西的手有些乏累,青染都不知道自己能看多久。
理了理神态,青染望着那背影柔声问道:“你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静默的人微微动了下,但并不明显。“你可以走了。”
随意的语气却让青染诧异不已,刚刚魔界护法才来提醒自己安分守己,此刻千夜突然说放自己离开,这君臣二人如此悬殊的做法是别有目的吗?青染十分疑惑,她望着千夜问道:“为何?”
“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青染恍然间明白了过来,“你真的将沧岚宫主的封印解开了?”
“这不是你之前来找我想要的结果吗?只要解开沧岚的封印,她就能开口说话,此刻你这般惊讶,是觉得我不会答应?”微微回头看了青染一眼,很快的又将目光收回,“你准备的东西我会命人下去处理,沧岚的后续之事亦然。”
“这样吗……。”青染低垂着头想了片刻,又才道:“但我还需要为沧岚宫主做最后的一次复诊,确定沧岚宫主无恙之后,我马上离开。”
千夜缓缓回过身来,看青染的目光十分冷寂,“我说过,沧岚的后续之事我会处理,就不劳青染仙子费心。还有,自今日起,这世界上再也没有离恨天沧岚宫主此人,今后的沧岚乃魔界尊主千夜之妻,除了尊上之外,即便称她名讳,也莫再添那宫主二字。”
“什么?”青染怔愣的凝视着千夜,在千夜那些话说出口之后大脑竟是瞬间空白,双手不觉握紧,说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你……你们……”
千夜对青染那过于惊讶的神情似乎并不在意,上前将青染手中准备好的东西接过来,对着其中一侍者开口吩咐道:“将青染仙子安全送离魔界。”
殿上的侍者应声而至,千夜看了青染一眼,随后才侧身往魔殿外行去,只是刚走两步又停下了,沉冷的声音在青染耳边响起:“魔界的地域你大可不必告诉天界,攻不破结界你知道那些也毫无用处。另外你也记得回去告诉澜歌,他大婚之日,千夜会送他一份大礼。”
最后一句话,表明的提醒和挑衅。随后大步离去。
青染紧紧握着的双手因为用力而使得指甲泛白,那么多年的苦心等待,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那一份情愫一直还在心底萌芽,却在还没表达时就被无情的否决了。虽然沧岚来到魔界后天界也有诸多传言,可没有亲眼所见青染就一直只当做传言。
可千夜之妻,千夜之妻,那句话从那个人嘴里说出来,果然还是要比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要伤人的多呢。
“青染仙子,请。”
侍者冷冷的打断青染所有思绪,满心的情意在这里只能是一种讽刺。看着那侍者满面严肃的模样,青染低声苦笑,抬眼环顾着这一处恢弘的殿宇,这属于魔界最神圣的地方,其实根本容不下她这个天界之人。
握紧的手逐渐放松,迈着沉重的步子侧身,青染在那侍者的带领下,一步步迈离了魔殿。
烛光摇曳,空寂的寝殿安静的仿如无人之境。蜡泪顺着烛台滴落,凝固。
突然,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处,影子被外面的光线投影在地,显得十分纤细。
那人双手端着一件盖着红色的东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随了一名同样端有东西的侍女,两人将那东西放置在了桌上,侍女也就自觉的退了下去。来人在殿内环顾一周,又往里屋走了进去。
站在罗幔低垂的塌前,正欲伸手拂开,可想了想又将手放下了,只轻声开口道:“清儿奉少尊之命前来侍候,不知尊上可醒了?”
帐内没有半分动静,寝殿依旧十分安静。
巫女沉默了片刻,心想着可能沧岚还在安寝,便不准备打扰,回过身打算在外面等着沧岚醒来。只是刚刚迈出里屋,就在殿内一角的某处窗口前看见了那道身影。
那角落处刚好有幔帐遮掩,从外面进来是看不见那个地方的。所以巫女进来时才没发现沧岚在那个角落里。上前走到沧岚身后凝视那背影,巫女开口淡然道:“尊上怎么在这里了?”
站在那里的人只是静静的站着,而她目光正透过窗口望着很远的地方,青丝虽然只随意挽起,但丝毫不显凌乱,淡紫綾裳低垂极地,许是因为过于纤瘦,让她整个人都显得尤为单薄。
面对巫女的突然到访,沧岚并未有任何反应,目光远远的望着窗外,放佛在看什么东西。身后的巫女不禁又唤了声:“沧岚尊上?”
沧岚微有动容,但人并未回身,“我不需伺候,姑娘还是请回吧。”
久违的声音,只是带了些沙哑。千夜离开之前将封印解开了,并且还替她运输真气调理身体,加上青染平日药物疗养的缘故,沧岚已经逐渐恢复了语言的能力,可至始至终沧岚都没对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