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云多番沟通,终于拿到了监控视频,可是白面的下了高速之后,挑的路都很烂,正常拍摄的监控没几个,终于,在陵县一个土路附近的监控之后,就再也没有了白面的的图像。
老赵虽然支持雷云查,但到这一步,也有些动摇了,继续往下走,勘察范围广,难度大,无异于大海捞针,而且就跟着这一条线走,几乎相当于在万千种可能中,随意的挑了一种走下去,风险太大,胜算太小。
“要不再看看其他的信息?”老赵拍着雷云的肩膀劝道。
“哥,在火车站我要是盯得紧一点,没准贾老太就没有机会下手,这姑娘就不至于碰上这样的事情,我心里真的是……”雷云万分自责道,“而且,我的直觉,就觉得这个白面的有问题,一定是,那个姑娘一定就在这辆车上,赵哥,哥,你让我查吧,不然我心里真的过不去,要是查完了还是没结果,我也算是尽力了。”雷云几乎哀求的看着老赵。
“这事没这么简单,雷云你听老赵的,看看其他消息吧。”小于有些不忍,还是强归理性的劝道。
看着小于、老代还有赵哥的表情,雷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不可能救到任尔特了,他们经验比自己丰富,办案比自己老道,尚且无能为力,自己又在坚持什么呢?
“哥,你们辛苦,我想回去自己待会儿。”雷云低着头,没精打采的说道,一身制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看着雷云这个样子,老赵也很心疼,“行,你也熬了一夜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吧,这儿小于他们盯就行了。”
直到下午,老赵给雷云打电话,也没打通。
小于插嘴道:“不会想不开,跳河了吧?”
“你小子少胡说,走,去他宿舍看看。”老代推了小于一把。三个人麻溜的钻进车里。
然而,到了雷云的宿舍,门没锁,床上被褥整齐,全然没有人睡觉的迹象。倒是柜门开着,老赵过去翻了翻,骂了句:“这臭小子,几件常服都没了,肯定去追那辆车的消息了。”
“这小子有心魔了吧,都快赶上赵哥你了。”小于口无遮拦,脱口而出,被老代一巴掌打在脑袋上。小于摸着后脑勺自知理亏的看着老赵。
老赵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这么些年,那种愧疚和伤痛都已经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化作了厚厚的血痂,别人说的话已经没有那么轻易的能让他为之变色,他只知道自己不要放弃,绝不。
小于这句话也让老赵心里松了松,算了,让那臭小子去吧,有时候部署啊、计划啊,还真不一定有“直觉”这样玄妙的事情好使,没准这次能让雷云逮着个尾巴呢。
老赵想想干脆给外地的同门打了个电话,请他给陵县警方递个话,多多照看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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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达开车走了一阵,一开始的恐慌逐渐褪去,理智开始回归,他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不踏实。外头雨越下越大,叮叮邦邦的敲在车上,闹得人更加心慌。刘达小心的把车停在了路边,点了支烟细细想着刚刚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达哥,为什么停车啊?那个,后头那不知道是啥,要是追来了怎么办,咱们快走吧。”阿利哆嗦着声音说道。
这次却没人嘲笑他胆小,一车的人都沉默的看着达哥。
“方科你怎么看?”刘达弹了弹烟灰,看向周方科。“老子不信邪,再邪的东西,见了血,也就那样。”周方科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长刀来,拿在手里把玩。
“回去看看。”刘达狠狠地把烟头按在车玻璃上,说出的话却让后头几个人吓傻了眼。
“达哥,你饶我一命吧,回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阿利几乎是立刻就喊叫起来,歇斯底里到尖锐的声音让其他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达哥,这……”贾老太犹豫的扯了扯刘达的衣服。
“上次的那个甩出去,基本没活头,但这个,当时大家都吓到了,谁也没看到她真的出事,我们都在她面前露了面,万一她跑了,活着见到了警察……所以一定得开车回去看看。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留下这么个口子。”看着这一群惊慌的人,刘达也怕出岔子,耐心的解释道。
“要不,达哥,等天亮了再去看吧,这会儿……实在是……”阿胜强忍着恐惧建议到。
“达哥,要不就等天亮了吧,咱们也缓一缓。”贾老太说了话,达哥心里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害怕的,干脆就答应下来。一车人熄了车灯,坐等天亮。
漆黑的雨夜里,深山老林任何一点儿动静都容易放大为让人恐惧的东西,任尔特哆嗦着捡回了那个麻布袋,裹在身上,踉踉跄跄的顺着公路往前走。
那群混蛋让她下车的时候,任尔特是真的很害怕,但走到半截,看清楚了那个影子不过是什么之后,她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贾老太之前那样情绪激动的打了自己一耳光,无非是因为她逗“黄皮子”玩。黄皮子任尔特知道,就是黄鼠狼,农村有许多人认为黄鼠狼是一种很邪性的动物,甚至有人认为黄鼠狼能够修炼成精,对它有恩的人,黄鼠狼会报恩,但是对它不好,甚至得罪过它的,它会非常记仇的报复对方。
贾老太的反应,让任尔特猜想她也是其中一个迷信的人。而且刘达当时面色不善,估计也是信这个的。
那,为什么不借此逃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