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见那蒙面女子受伤呕血,心中大感歉疚,忙起身上前两步,问道:“姑娘,你没事儿吧?”
那蒙面女子呸地一声,怒道:“魔头,你要杀便杀,这般假惺惺的,到底有什么诡计?”
叶澜挠了挠头,面带苦恼之色,喃喃道:“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但……,我不是他!”
“不是谁?”
“不是你所说的那个大魔头。”
那蒙面女子更怒,指着村中满地死尸,大声道:“我和师妹从此处飞过,迎面碰到一丝怨毒之气,乃是由魔门邪法收取的冤魂恨意。我过来察看,此处除你之外,更无别个活人,这满地尸首,若非出自你手,更有何人?”
叶澜一皱眉,将双掌举在眼前,瞥了两眼,长叹道:“这些村民确是我这一双手杀的,但真的不是我杀的……”
那蒙面女子一怔,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叶澜不知要如何解释,只得朝那蒙面女一拱手,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在下并非歹人,也不会再为难姑娘,还请姑娘不必担忧。”
那蒙面女见他拱手为礼,实不知这魔头在打什么主意,生怕他借拱手之际运暗劲伤人,急忙掌心劲力一吐,护住周身。
叶澜这一拱手全未运转真元,那蒙面女虽取守势,但她真元实在太强,自然而然引得叶澜体内真元鼓荡守御。叶澜生怕再伤着对方,急忙凝神内守,要平复体内躁动的真元。谁知动念之下,他体内真元却无平息之象,而是更加狂猛暴烈,便如滚滚熔岩一般,咆哮不止。此时方当正午,烈日当头,碧空如洗,便只一眨眼间,天色猛地黯淡下来,有浓浓乌云凭空出现,聚在叶澜头顶,云朵之间电光涌动,似乎随时便有雷火击落。
叶澜见此情景,心头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我修为本已至凝心境绝顶,方才又吸取巴乌残余修为,功力大进,我体内金丹无法容纳如此巨量灵力,真元就此失控,只怕立时要引发元婴天劫!”
元婴境修士法力通玄,远超金丹境修士,北疆除却正邪二十大派,其余各派掌门至尊也不过是元婴境的修为。修士一旦修到元婴境,便可开宗立派,成为一方豪雄。元婴境修士不但功力高出金丹境数倍,寿命亦远超金丹境修士。金丹境寿不过千载,而元婴境修士若无法修到混沌境,通常会活到四五千岁方才寿终正寝。
元婴境与金丹境差别如此之大,天下金丹修士自是人人梦想有一天能达此境界。但多数金丹修士终其一生都不敢引发元婴天劫,只因这天劫太过凶险,与金丹境之前诸般劫数全然不同。
那金丹境之前诸般劫数,不管是丹元神火之劫也好,碧水洗心之劫也好,种种风劫火劫,皆是从修士自身所发之劫数,多为由修士自身真元引发,威力虽也不弱,但毕竟是修士自身之力,威力终究有限。但这元婴天劫却非从修士自身所生,乃是实实在在的天劫。
凡俗生老病死,遵循天理循环,乃是天道。修士采天地之灵气,修自身之阴阳,求得是长生不死,以无边神通逍遥于天地之间。此乃逆天行事,大为天地所忌。修士在元婴境之前,纵然有些神通,但能为终究有限,尚可不被天地之力反噬,但修士一旦到达元婴境,便会受到天地灵力反噬,从而引发天劫。
这元婴天劫又被修士称为元婴雷劫,修士修到凝心境绝顶,金丹内真元满溢,再也无法安居于金丹之中。金丹中灵力汹涌,便会引发天地灵气感应,会有无数雷火从虚空生出,朝修士的金丹劈至。这雷火是天地之力,金丹境修士纵然有些手段,多数人仍无法与这天地威力相抗,会被源源而至的雷火劈得粉身碎骨,死得惨不堪言。
这元婴雷劫另有一番难当,雷火的威力会随修士的修为而变,渡劫的修士神通越强,雷火的威力便也越大。因此金丹境修士若不另寻妙法,只凭自身功力硬抗天雷,那必然无法渡过劫数。
修士若想平安渡过此劫,往往要经过多年准备,寻一处阳刚之气不显的洞天福地,使雷火之力不至于太过猛烈,再布下种种阵法,解雷电之力。这布阵一道大是讲究,只能用自身之力布阵,不能借助他人之手。有了这种种布置,修士再以神妙法宝抵挡雷火,运气好的,便能挨过雷电噬体之厄,平安渡过这元婴雷劫。
修士渡劫之后,体内金丹会被雷火劈碎,露出其内元胎,有些修士好不容易撑到最后一关,金丹碎裂之后,雷火兀自不息,连金丹之内的元胎一并毁去,就此死于非命。
这元婴雷劫如此难渡,天下金丹境修士无不将之视为平生第一等的大事,无人胆敢掉以轻心。叶澜到金丹境第四层还不到两年,虽然他因修炼玄天无极功之故功力远超同境界修士,但他自知以自己的功力,还远远没到能引发元婴雷劫的地步,是以一直没为渡劫做任何准备。
此番他被巴乌夺舍身躯,情急拼命,借风火琉璃球中的青白二气将巴乌的残余修为炼化为自身真元,这才侥幸保得一条性命。可巴乌是何等样人物,一身功力虽几已损耗殆尽,只残余这点修为,却仍非叶澜所能驾驭。
天上黑云越聚越多,转眼之间已将天光尽数遮住,把整个山村都罩在乌云之下,乌云之上,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云团之下却已光影黯淡,便如深夜一般。
那蒙面女子见此变故,惊咦一声,向后疾退数步,回到师妹之旁。但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