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瑶闻言,轻咦一声,问道:“怎么?你知道很多窑子的名字么?”
叶澜摇头道:“很多倒也算不上,也就是倚翠楼、彩凤楼、群玉院什么的知道几个。”
莫瑶轻哼一声道:“原来叶大公子见多识广,竟是此道老手啊!”
叶澜听她语声不善,这才回过神来,忙解释道:“阿瑶你别误会,我可没去过那等地方胡闹……”忽地回想起自己当年在倚翠楼中被众窑姐儿亲得满面桃花开,不禁脸一红,接着道:“那彩凤楼和群玉院是宁都数一数二的大院子,我虽不曾去过那等销金窟中胡闹,但仇思雨和杜元枫却是窑子里的常客,花丛中的将军,因此这两座院子的名头我自然知晓,至于那倚翠楼,乃是玉虹城中最出名的勾栏,当年文二哥下山游历,在倚翠楼中颇结识了几个相好,想来此事你也是知道的。”
莫瑶听他如此说,面色稍和,回想起当年在天虚峰上和文峰斗酒,这厮是每饮必醉,每醉必撒酒疯,满嘴胡言乱语,无话不说。说得最多的自然是他的三个结义兄弟,什么老子定要亲手杀卓文长为文全报仇啊,叶澜和燕卓然那两个小白脸臭穷酸也不知道现在境界如何,可不要进境太慢丢了老子的脸啊云云,其次最常说的便是自己的fēng_liú韵事,露水姻缘,那倚翠楼他着实提过几次,说自己在那倚翠楼中有几个相好,还和楼中花魁明琴学了几首曲子,可惜这几年忙于修炼,疏于琴艺,早把这便宜师父教的琴曲还给了她,如今除了一首摸心肝儿,别的曲子都不记得了,说到此处还要一展所学,边唱边摸,只是他本不是莫瑶对手,大醉之下,自然更是连她衣角也摸不到半点,往往一曲摸心肝儿还没唱完,便被打得鼻青脸肿。
想起文峰的种种荒唐,莫瑶也不禁脸上一红,摇头轻笑一声道:“呸!他在窑子里和谁相好,我怎会知道?你要是敢学他那般胡闹,看我还理不理你!”
叶澜连连摇手道:“不敢不敢,窑子里的姑娘们都豪放的紧,见人就亲,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实是叫人难以招架,我是不敢再去的了……”
“不敢再去?那必是以前常去了!”莫瑶柳眉一竖,作势要朝他耳朵扭去,叶澜微微一躲,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当年在玉虹城时误把那倚翠楼当成了酒馆,误入其中而已……”
他见莫瑶脸上怒意隐现,急于岔开话题,便指着那群玉别院的牌子道:“这么说这群玉别院不是窑子了,却不知是什么所在?”
莫瑶听他提及曾在倚翠楼中寻快活,心中怒气与醋意交集,听他发问,便轻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理他。却听临桌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敢把群玉盟的分堂说成是窑子,这位兄台倒也有趣,只是本派虽名为群玉,帮中却大都是些糙汉子,并没几个女弟子,不似勾
栏之中莺啼燕语,红粉成群,想来是要让老弟失望了。”
叶澜江湖阅历虽然不丰,可听了这番话,也知这群玉别院乃是群玉盟的分舵,群玉盟虽然位列正道十二大派之末,但北疆正道门派千万,能在十二大派中占据一席,虽是末位,此派实力却也不容小觑。叶澜在宁都之时,曾听石敬提及群玉盟,说此派号称要聚天下英豪,共结金玉之盟,凡派中弟子,皆亲如兄弟姊妹。因此群玉盟虽是仙家门派,派中规矩却与凡俗帮派无异。
正道十二大派之中,不论天外天、紫阳宫还是太虚门,都各有其开派大神和师传功法,便是晶帮帮众,也有其独门修行秘术,唯天行教与群玉盟没有半点师传功法,两派皆是广招贤才,入世极深,双方势力所及之地,难免会生出嫌隙,只是碍于同为正道大派,没有明着撕破脸,暗地里却是你来我往,互有死伤。
叶澜这几年一直呆在宁都,天宁帝国是天行教根本之地,卧榻之侧,自不会让群玉盟染指,是以叶澜只闻群玉盟之名,从没见过此派帮众。心念于此,抬眼向那说话之人细瞧,只见他生得剑眉星目,英姿勃发,瞧面相甚是年轻,但修真之人驻颜有道,大抵瞧不出年岁,也不知这人到底多大年纪,叶澜见这人虽生得俊秀,却是神色沉稳,目光温和,气态中满是宽厚之相,让人见之心安,虽是与他初见之人,也不禁对他生出亲近信任之感。
叶澜见这人如此神态,心中登时生出几分好感,想起他方才之言,显然这人是群玉盟帮众,叶澜与群玉盟从无交集,虽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却自然也没有任何恶感,想起自己方才随口胡言,说这群玉别院听起来像是风月之地,心中微觉不好意思,脸上一红,朝那人拱手道:“在下不知这群玉别院是贵派分堂所在,并非有意冒犯,还请阁下海涵。”
那人举杯一笑,说道:“不冒犯不冒犯!我也常和洪老三说这群玉别院的招牌听起来便像窑子,早就劝他把这名字改一改,没想到他嘴上答应,却没真的动手,我已八年没回中都,这次回来也一直不得空,今日好不容易得闲,想来分堂坐坐,会一会中都的众兄弟,可远远一看到这群玉别院的招牌,便没脸进去了,生怕让别人瞧见,以为我是色中恶鬼,大晌午的便急不可耐地来逛窑子!”
叶澜听他如此说,心中好感更增,见他一人独酌,便起身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若不嫌弃,不如咱们共饮几杯如何?”
那人也站身来,上前两步道:“如此甚好,我正觉一个人喝酒没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