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溪看着眼前深寂冷漠的男人,慢慢沉默下来。
容司景长腿优雅的交叠着,光线昏沉的房间里,他不声不响注视着眼前的女人,缓声开口,“时溪。”
她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你还想要我怎么做呢?”男人低柔疲惫的叹息声传入她的耳朵里,“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算好,但你所认为的出轨,我从来没有过。温暮语被你撞进了桥底下落不明,我也没打算追究。至于我母亲……”
他讳莫如深的眸子看着她,静了好一会儿,才沙哑道,“我也可以把那场事故当成意外,不去怪你。”
时溪身子一震,怔怔的望着他。
“我可以不在乎你喜欢谁,也可以不在乎在你心里那个男人占多重的分量,我会帮你洗脱嫌疑,既然有了孩子,我们以后好好过,可以吗?”
男人沉稳清淡的语调低低徐徐说着这么长一段话,英俊斯文的脸庞笼罩在淡淡的阴影下,情绪莫辩。
时溪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般震惊的与他对视。
好半晌,才在他深沉的注视下近乎狼狈的移开目光,声音有些不连续,“你……你不在乎我喜欢谁,也不在乎我跟谁上过床?”
低沉自嘲的薄笑溢出男人唇齿,他静静道,“我认了。”
他说,我认了。
这个骨子里写满冷傲的男人,自嘲地说,我认了。
时溪脑海里忽然响起温暮语在医院的话,她说,容司景爱你爱得都快疯了。
因为她害得他母亲在精神病院待了十几年,自从认识他待她一直忽远忽近,可现在他母亲因为她昏迷不醒,他却说可以当成意外,不去怪她。
“为什么?就因为孩子?”时溪喉咙干涩,“一个你没做过亲子鉴定,甚至可能不是你的孩子?”
容司景没有出声,无声无息看着她。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低笑出来。
气息压得很淡,目光静默,“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
他叫她的名字,眼底的墨色浓郁得几乎洇出来,“时溪,我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孩子,只要我承认,他就是。”
时溪霍然抬头,脸色煞白,眼底满是震惊诧异。
那也就是说他其实也并不那么肯定燃燃就是他的孩子。但他却坚持不做亲子鉴定,不听她的辩驳,认死了这就是他的孩子。
为什么……
他现在手握权势,要什么没有……
时溪猛地攥紧了颤抖的手指。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
容司景只是看着她,眼眸暗沉灼热。
时溪抱着燃燃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甚至于无法与他这种眼神对视。
满心都是无所适从。
不该是这样的……
自从她认识容司景,从未见他这么直白表达过自己,在她眼里,他跟深情是搭不上边的。
可是他现在字字句句,都仿佛在说喜欢她。
容司景姿势没有变过,看到了她的彷徨无措震惊抗拒,一身的黑色衬得容色极为冷清,淡淡道,“人情是需要还的,不管是江墨白还是凤聿锦,到最后都不可能不要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