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新把黄家现状又复述一遍,才接着说,“老大老二老三家的财产,我的意思就是维持见状,我们虽然没有明确的分家协议,但实则早在十几年前就是分家了,这些我也就不变动了,这次要分的是:这次拆迁我们家在湖洋的那三亩伤到的地,三亩地政府共补偿了人民币四十万元,我原想,我和老伴现在都有收入,就不留钱了,老大老二老三一家各分十万,剩下的十万给我那两个命苦的女儿。”
黄志新的话一下子引起哗然,老二都死了,又没儿子还能分十万,这也就算了,好歹老二也是儿子,说不定黄一曦以后还招上门女婿呢,两个女儿嫁出去那么多年了还分给她们一个人五万,这钱虽然不算多,可是谁家是有嫁出去的女儿回来分家产的?
俞美清和李玉珍一下跳起来,尤其是李玉珍,四十万元她早就想过了,至少分到二十万元,等黄一电调到白水大学,黄一闪一家也跟去,林舒芳至少要拿出一套房子给她们一家人住,到时她就用那二十万和小儿子做个小本餐饮生意,也省得小儿子东奔西走。
原来在村里能建这么大的房子她已经很满足了,可近几年,离开家乡的人越来越多,最没出息的,也到邻镇买套房子住,去武荣县城和白水州的也很多,有人甚至已经全家移民到嘉禾市了,只有她小儿子,还留在村里。
“我不同意!”
俞美清和李玉珍几乎异口同声。
尤其是李玉珍,一蹦三尺高,刚才她想分林舒芳和黄一曦在白水州的房产,已经不可能了,现在公公手里拿的那些赔偿款,她早就想过找个时间和婆婆说下,把钱拿给黄一电做生意,哪容偷鸡不着反而蚀把米。
黄志新一瞪三儿媳妇,“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的钱轮不到你们同意不同意,俞美清,你要不同意也行,要么你回你娘家,要么我们分家。”
回娘家意味着被休,分家也不好,俞美清相信自己的老头子说得出做得到,今天只要她再说下去,老头子这辈子不会再和她一句话。
俞美清要强一辈子,她可不想到最后,象村里的那一对夫妻,恩爱到老才吵架,儿女们都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人住在老屋里,死的时候都没人知道。
“阿爹,你这样不公平,你也要想想,我们这么多祖宗,年节拜祭,生祭死祭,那得花多少钱呀,不都是我们这些留在老家的人在做。”李玉珍眼睛一转,想到这些,她就不相信了,公爹最重视这些传统,他能看得开。
“三婶,我妈好象每次年节和要孝敬的日子,都有拿钱寄物回来的。”
黄一曦冷笑一声,就林舒芳那种人,连向东向西的“七娘妈”亭轿都会买回来的人,什么时候占过李玉珍便宜?
“拿点钱怎么啦?拿点钱怎么啦?要不是我们,钱就算直接放供桌上也得有人打火点着吧?拿香烧金钱不需要人?”
李玉珍理直气壮,周围立刻一片嘘声,谁不知道,林舒芳寄来的东西,和那些钱买的供品,最后是落到谁嘴里,没错,李玉珍和陈柳媛是辛苦一点,可是她们不也得要吃要敬?
“三婶要是不愿意,那我出钱,把祖宗的牌位放在寺庙里吧。”黄一曦笑吟吟地说。
白水州现在几乎都个寺庙都有接放神主牌位的业务,一块木牌可以写上几个祖宗的名讳,每个年节寺庙都会统一安牌敬奉和念经超度,一些上班族没办法请假敬奉的,都采取这种方式。
“哇,你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实在太狠了,要把祖宗都挪走。”李玉珍怒视着黄一曦,农村哪有人这样做的。
黄一曦耸耸肩膀,“要不,你敬你们的,我把祖宗抄走放在寺庙里,我敬我们的。”
“…….”
这也不是不行,在农村,分家的儿子们都是采取这样的方式,只有出外工作生活的,才寄钱寄物回来。
“你问问老人家,是不是更喜欢走后放在寺庙里?”
白水州人信奉佛教,都相信死后有投胎转世的说话,而要投胎转世,就要有功德,能在寺庙里听佛音佛经,更让他们向往。
就连李玉珍都无法否定这个方案的优势来。
黄一曦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解决问题有许多种方式嘛,你要讨功讨劳,不好意思,你可以不用干的。
李玉珍看没有从黄一曦这里占到什么便宜,急忙转向黄志新,“爸爸,你也不同意她那样做吧。”
黄志新知道黄一曦是在气李玉珍,也懒得回应她,只是看着两个儿子四个孙子,“我现在就把我和你妈的事都安排了。”
黄志新没说是身后事,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听他慢慢道来。
黄志新早就想好了,他身边还存了一点钱,“说实在的,我们夫妻俩老是老了,可这么多年我们俩没花儿孙的钱,就我们两个人,身体健康,一个月能花多少钱?菜都自己种,米也吃不了多少,现在每个月的供养费都能剩下不少,所以我决定,以后拜祭的钱就我们夫妻出,你们谁也不用出一分钱,这下大家都满意了吧?”
黄志新说着声音提高八度,“说起来还是你们占便宜,老二留在白水州,都得小曦拜祭,她做那么多够了,以后呀,除非她自己愿意回来,不然以后谁也不能打着我的名义把她叫回来。”
黄志新没说出的是,他们老夫妻要是走了,剩下的钱和白礼收的钱也能剩下一点,也够拜祭了。
黄志新一口气说这么多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