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鸣一直觉得妻子不够大气,和白水州女人不一样,没有和丈夫同甘共苦的精神,“私立学校也有社保,现在去的话社保交十五年,完全可以领到退休金,再说我们家的财政大权都在你手上,而且还有我呢,我退休金肯定高,也花不完。”
“拉倒吧,私立学校工资那么低,交社保工龄又那么短,能拿几个钱?一鸣,我今天可是把话放在这里了,你有理想有抱负我不阻止你,可是如果不能调动,我是绝对不去的,你别以为我自私,你今天对我好不等于一辈子对我好,而且,就算你对我好,万一你早走呢?你自己说不定都不能拿到退休工资,我还指望你?我可不是二婶,任二叔搓圆搓扁。”
陆慧说到最后口不择言,她不是不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多伤人,可是她知道,不说就来不及了,黄一鸣这次要是提拨了,马上面临着职务变动问题。
听黄一鸣的领导说过,因为干部编制问题,这批正处级干部有几个下放名额,留在省城的也会离开这个单位,这也是黄一鸣要走她无法拦的原因。
陆慧明明知道,说这话伤了夫妻感情,可不说,她怕黄一鸣真的让她辞职。
黄志新二十几年前有次生了重病,瘫在床上好几个月,俞美清在老大和老三两个儿媳妇的唆使下,要求林舒芳也要和她们两个一起服侍,黄海山就让林舒芳辞职,说他退休工资会分给她用,结果黄海山退休前一年就过世了,自己都用不到退休金。
还好黄志新病好后,林舒芳又去找了工作,不过也因此,她的退休工资不高。
黄一鸣不只一次在她面前感叹二叔对黄家的好和二婶的难得,可在陆慧眼中,二婶就是个傻的,遇到黄家的那三个女人,做得再好也没用。
黄一鸣没想到自己和妻子掏心掏肺的,反而让妻子以此来攻击他,脸都青了,这算什么?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他制止不了陆慧,内疚地看着黄一曦,要知道黄海山对黄家的奉献,却一直亏欠着林舒芳和黄一曦。
陆慧这是拨刀子,往他和黄一曦的心口上插呀。
“你……你…….”一激动,黄一鸣反而说不出话来,气得指着陆慧直抖。
眼看夫妻两个人都快吵起来了,黄一曦一时也没有想到好办法劝解,劝黄一鸣不回来吗?她不觉得黄一鸣会听,而且有这样的哥哥,她挺庆幸的。
劝陆慧妥协吗?她也不忍,也不愿意,陆慧和黄一鸣相比,也算是外人,万一她以后有什么不痛快,都说是她害的,她招架不住。
“妈妈,我也想回白水州,呆在这边我都不习惯,黄向东说了,他也要到白水州读书,我想和他和同一个学校。”
黄向兰不满地叫着,她觉得自己的爸爸就是个英雄,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拖他后腿。
陆慧的脸有点挂不住,“好呀,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去你跟你爸爸走,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陆慧没想到平时听话的女儿此时竟然倒戈相向,公然站在她父亲那边。
“大哥大嫂别急,有话好好说,我也觉得辞职不妥当,调动的事大家一起想想办法。”
商洛宇听到现在,也明白陆慧的想法,如果黄一鸣执意要走,她也没有办法。
黄一鸣夫妻都有点意外,不过这个未来的妹夫此时出声,等于把事包揽在身上,应该是有点办法的吧。
黄一曦也这么想,虽然陆慧今天的态度让她有点不爽,但能帮黄一鸣的话她没有阻止。
听到这句话,陆慧安静下来,她本意也就是要么让黄一曦出面帮忙,要么让黄一鸣死了调动的心,可不是为了和黄一鸣吵架伤感情的。
黄一鸣没有再追问,而是说起黄一闪的事,他工作后又读了博士,也做了一些课题,出版了两本书,昨天去白水大学应聘,校领导对他挺满意的,让他尽快去报到。
“那二嫂怎么办?”黄一曦顺口问。
“学校答应他,说让她来白水大学做后勤管理。”黄一鸣有点心酸,黄一闪当时喜欢画画,大家都说这个专业没用,他也认为学美术的除非成了大师,不然和他一个工科硕士不能相比,没想到他只是到白水大学把名字一说,学校就同意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能调动过来,连老婆都能安排工作,而他却没能力,眼看家庭就要散了。
“你三哥还交代,让你不用担心,学校已经答应在学校里分给他一套宿舍,就算要买房子的话,他口袋也有点钱,等他回来后再慢慢看。”
黄一闪的书画作品,大四方的也有几千元,要不是控制作品流量,他一天就能赚大几万。
临走的时候,黄一鸣还把黄一曦拉到一边偷偷嘱咐一番,说商洛宇没办法的话让她不要逼他,大不了他先斩后奏,陆慧总没办法去对方组织任命,黄一曦自然是点点头。
黄向兰也把黄一曦拉到旁边偷偷地咬了一会儿耳朵,黄一曦听了还有点不敢相信,“你说你爸爸和你妈妈现在两个人关系不好?他们在你面前吵架吗?”
“真的,姑姑,他们在我面前表现很好,没有吵架,可是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知道,我爸爸妈妈在我不在的时候根本不说话,我晚上吃完饭学习后,我爸爸就出去锻炼身体,我睡着后半夜醒来我爸爸还没回来。”
黄一曦摸了摸黄向兰的脑袋,“你都说了,你爸爸只是去锻炼身体而已,他平时忙,锻炼得晚一点而已。”
黄向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