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一起第一年,他还主动提起去办手续,有一次都要到民政局了,可是停电电脑不能用办不了,后来他不再提起,我提起时他就推托,慢慢地就不提了,可是大家都承认我们是夫妻关系,在一起这么久,填的表格都是丈夫妻子,怎么也不可能是同居关系吧?”李红霞慌慌张张地问。
黄一曦耐心地解释,“法律上你们是事实婚姻,他申请解除同居关系,适用法律错误,我的个人看法院应该不会支持他的诉讼请求。”
不过,黄一曦想了想,还是问了她一句,“如果法院判决离婚,或者调解离婚,你有什么要求?”
“就不能不离婚吗?”李红霞咬着牙。
黄一曦摇摇头,“我是说如果,如果判决离婚呢,你的要求是什么?”
在黄一曦看来,法院是会判决离婚的,因为婚姻的感情基础,他们早就没有了。
儿子已经成年,也没有抚养问题了。
唯独有一点,无非是财产分割。
“不管怎么样,总得让我们三代有立足之地吧。”
这个要求也不多,黄一曦觉得可以争取。
李红霞拉着黄一曦说了许久,最后突然说出一件旧事来,“我和老张在一起的时候,有一个晚上,我梦到他的妻子,她说老张是她的,让我还给她,我说不行,你已经死了,你就安心投胎去吧,她阴测测地让我等着瞧。”
李红霞的声音充满恐惧,这让本来有点阴沉的天气又多了一些渗人的味道,黄一曦决定结束这次谈话,再说下去,只能叫一个神婆来了。
可是李红霞依然念叨着,大意是老张死后真要跟他原来妻子葬在一起,她也愿意的,只要能让她和她儿子孙子有一处落脚之地。
卑微之至。
白水州连续三天都在下雨,一场冬雨下得比春雨还要连绵,黄一曦撑着雨伞,小心走在街上,丰江区人民法院就在滨海律师事务所前面路口的街上,两地相隔五百米左右。
丰江区人民法院原是白水州中级人民法院办公旧址,中级人民法院搬走后曾空置一段时间,又出租给一间大众歌舞厅一段时间,这间歌舞厅从下午就开始营业,由于隔音不好,经常被周围的民众投诉,后来领导决定留给丰江区人民法院。
丰江区人民法院原在东湖街,那里办公场所不大,但胜大空地较多,前去法院办事的都有地方停车,而这里身处闹市,地方狭窄,法院里面的空地供应本院人员使用尚且不够,更无地方可供院外人士使用。
黄一曦走过安检门口,和看完的几位法警点头致意,正欲通过时突然从旁边窜过来三个男性,一个女性,不由分说地排在她前面。
都是西装公文包打扮,一看就是同行,想来是赶着开庭,黄一曦也就没有计较,安静地排在后面。好在都是律师,交了证件过了安检门很快就通过了。
却听其中有个男性唉叹,“右边那个停车场已满,我转了半天都没找到停车的地方,只好扔在前面的路边,想必等下出去,又得吃一张罚单。”
而首先插队的那位男律师却对和他同行的女性骂骂咧咧,“扔在路边也好,不然还得迟到,昨天我停车就停了半响,收停车费的人也不会说普通话,这种小城市的人真没素质,小地方人就是这样,说了半天土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那个女性应和,“刘律师说得是,这里也就几条街道,不到一个小时就逛完了,还说什么二线城市,实则就是海边一小镇,说起普通话一点也不准,丰江区人民法院说成哄江区人民哈院,真是笑死人了。”
黄一曦心中腹诽,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也没有笑死呀。
“还有呢还有呢,丰泽路说成轰贼路,员额法官说成严格法官,太好笑了。”另一男性不甘落后,继续喷口水。
你们说得这么标准怎么不见你们上中央电视台呀,黄一曦发现和他们同路有点意外,想到起诉状的对方代理人好象姓刘,不会是这几个人吧?看上去也不象大城市的人,也不是京都口音呀。
黄一曦的揣测很快得到证实,法官办公楼下,张自力和李红霞各站一边,两个人相距有五米远,张自力看到黄一曦时有点意外,但很快和这一行人打招呼。
丰江区人民法院的法庭不够,如果不是特殊案件,法官都在自己办公室开庭,黄一曦等人上去时经办法官正在开庭,就让双方先去小会议室等着。
小会议室真的是很小,两边人坐在对面你看我我看你,那个被称为刘律师的人斜睨着黄一曦一眼,趾高气扬地问,“你就是李红霞的代理律师黄律师?”
黄一曦点点头,没有开口。
“我是京都最大的律师事务所华师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律师,有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你劝你的当事人痛快点,答应离婚,这样对你的当事人有好处。”
还是杨敏剑同所的律师?怎么一点京都贵气都没有,反而充满诉棍的味道,黄一曦扯着脸皮勉强地露出笑容,“请问有什么好处?”
“这你都不懂?大学毕业刚当律师吧?没见识吧?有什么好处你都不知识?”
刘律师讽刺地问黄一曦,“当事人不懂你也不明白,这案件你是肯定会输的,你的胜诉率就会降低,以后更没人敢请你代理了,而你的当事人要承担败诉的结果,不止是诉讼费用,还有我当事人请律师的费用,我们一行人这几天的食宿和交通都要由你的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