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叫完,后面的人都挤眉弄眼,嘻嘻哈哈笑起来,还有胆大的,还问了一句,“很久没看到姑婆了,今天出暗窟了?”
商洛宇一开始还不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白水州话,姑婆是癞蛤蟆的意思。
一想到几乎半村的人叫黄一曦姑婆,黄一曦还得笑笑接受,商洛宇笑得整个脸都瘫了。
不到过年都不知道黄一曦的辈份这么高。
“吴美丽也叫你姑婆吗?”
黄一曦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她们家是我高祖父做生意时的合作伙伴,觉得我们这个地方好,才和我高祖父合建房子,并不是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
商洛宇了然,崇仁里,他所知道的都是姓黄的,吴美丽这样的外姓人没有几家,难怪她们家势弱。
不过所有的黄家人经过她们家,也都进去拜年,并没有什么区别对待。
就算是春节过年,也挡不住百无禁忌的年青人的八卦,他们有说话比较婉转,有的直接开口,问起黄小田的事情。
整个春节不管是黄小田还是他大伯母一家,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黄一曦也说不知道,反正话题只要到黄小田那里,就有妇人说起湿尸的事。
说起来也是稀奇,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尸检后,黄小田就领回尸体,尸体至今放在黄小田家里,至今没有火化也没有变化,也没有人敢去催他。
过年的时候大家也就提了一嘴,没有人再多说什么,村里并不大,和黄一曦家有关系的堂亲和邻居算起来也不多,房子又挨得近,
半个早上就能逛完一个村,黄一曦一行人正想回家,就有人叫她们操场上,攻炮城”闹开春,村里的节目已经开始。
人还没到操场,就听到一阵阵,“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看着那高高的竹竿,商洛宇蹙眉,“难怪一早上,我都没听到什么鞭炮声,还以你们这个村有文化,向城里靠拢。”
黄一曦挑眉,昨天我爷爷有文化,我们全家有文化,今天我们村有文化,是不是以为今天大年初一,我们不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真没别的意思,去年过年我和朋友去苍悟,那里的人过年后回家都在村头斗富赌博,鞭炮比绳索都长,开着豪车,一辆比一辆牛b,小姐们也一样,好车,牛得不得了,村里路开得飞快,走路的人不小心都会被撞。”
黄一曦这才知道他去年也没有留在家里过年,原本内疚的心减轻了一两分,她摆摆手,不再追究他的失语,不过她一时间也想起李敏,苍悟是她老家,不知道她回去有没有装阔显摆,会不会让人瞧不起。
“怎么没有,多或少的区别而已,这个社会还是敬钱不敬人的。”
黄一曦笑了笑,指着前面几个小年轻人围着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问商洛宇,“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黄一曦指的那个人离他们两个人不远,商洛宇即使没有专注听,却也听了一耳朵,那几个年轻巴结吹捧着那个中年男人,好象很厉害的样子,商洛宇看了几眼,觉得不象政府部门的领导,“莫非是生意人?赚得不错?”
黄一曦摇摇头,简短地把那个中年男人的故事说给商洛宇听。
那人十几年前去了经济特区打工,老板娘对他特好,好到什么程度,给他在经济特区买了房,让他带老婆孩子在经济特区里过着悠闲的生活。
“在那里买了房,为什么回来住?还在邻镇买了房子?”
商洛宇有点不解。
“据说那个老板娘生病了,没办法赚钱,也没办法供着他了。”
这个人倒也光棍,把特区的房子卖了,留一笔钱给儿子娶老婆,剩下的钱装修一下老家,又在邻镇买了一套房子,手上又留着钱,过起养老的生活了。
“他妻子知道这件事吗?”
商洛宇有点难以想像,这事的对象要是换成女人,好象没毛病,换成男人,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得劲呀。
黄一曦不雅地翻了翻白眼,“全崇仁里的人都知道了,你说他老婆知道不知道?你不是也听过那些巴结的人说的话?人家根本不以为耻,反而以为荣。”
也对,女的能被包养,男的怎么不能吃软饭了,商洛宇懒得再说,刚才是他想岔了,总觉得任何事情只要和眼前这个女人有关,都觉得很美好。
不过这在崇仁里只是个例,大多数的人家都是规规矩矩打工做生意的。
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小学操场边。
站在操场北边较高的地方,商洛宇打量了一下,忍不住惊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豪华版的炮城。”
他以前看过的炮城比较简陋,就是一根竹竿挑着一个箱子。
不象现在映入眼前的,竟然是一个纸城的缩小版。
的确,黄一曦点点头,“制作炮城的确不是简单的事,在崇仁里也算是大工程,找的师傅也是内行人。”
这几年崇仁里有点复古的迹象。
据说村里的几位大佬在找一位祖宗的墓,还在开始筹建洞境佛祖祠堂,要打造旅游文化村。
“你们村的确很漂亮,象世外桃源。”
商洛宇觉得也就是这种灵秀的地方才会有黄一曦这么毓秀聪慧的女子。
黄一曦摇摇头,制止住商式吹捧,周围的人那么多,她可不想让人笑掉大牙。
两个人专注地欣赏炮城。
这个炮城很高大,黄一曦听黄一闪说过,早在两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