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点点头,可是很难做到,尤其是他们还是同一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上班的时候,还特意去车库看了那辆车,发现车子已经清洗过了,那个人想必不止对我一个人下过手,如果我去报案,他会判刑的机率有多大?”
“从你叙述中,很难,案发后,你下意识地毁尸灭迹会使公安机关的取证带来困难。”黄一曦实话实说。
问到这里,黄一曦已经判定,哪怕是小李想立案,公安机关也不大可能会受理,因为除了她的口述,所有的证据都没了。
“难道我就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而且我觉得,如果我不去报案,只怕以后他还会得逞,还有别的受害人出现。”小李还是不甘心。
的确如此,黄一曦想想头,“如果你要报案的话,困难很多,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只是,你可能要面临来自各方的压力和羞辱,甚至你还会背起本不应该背的责任,你能承受这些负能量吗?”
这是一个直男癌的社会,女星遭遇qiáng_jiān的时候,社会对遭遇qiáng_jiān的女性不仅不会同情,还很可能羞辱她们,让她们遭遇言论的二次伤害,可怕的是,不止男人这样,很多女人也是如此。
这种全方位的攻击甚至让她们觉得,被qiáng_jiān是自己的问题。
现实中很少女性愿意报案,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个原因。
发生性侵的时候,女性往往处在一种弱者或懵懂的状态,整个过程中是完全失控的一种非常状态。之后就会在内心产生极大的屈辱感、愤怒和仇恨感。这巨大的愤怒当然是指向施害者的。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不会去选择报案。
这样的巨大的愤怒,往往就会指向自己,会让当事人,对自己有强烈的攻击性。
象小李这样,她内心无比清楚,现在她已不能将自己内心巨大的愤怒能量直接指向施害者,所以,她开始会痛苦的攻击自己,甚至会认为,是自己没有坚决反抗,才会导致被qiáng_jiān的后果,如果自己没有报案,以后会有受害人,也有自己的责任存在。
“所以,你会建议我不报案吧?”小李突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让黄一曦有点猝不及防。
建议吗?不建议吗?黄一曦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不会建议你报案或不报案,我只是把你的情况引起法律后果和心理的原因分析给你听,而且这些都是我的个人看法,你有可能遇到这些情况,也有可能不会,但也有可能会遇到更多压力和羞辱,至于要怎么做,我不会提供建议,面对这些的人是你,后果都是你自己承担的。”
小李无非是想要暗示自己,她所做的都是咨询黄一曦才采取的,可是抱歉,哪怕你是受害者,我也没有义务配合。
说到底,谁的人生不是自己买单。
事实上小李未必不明白这些,但她需要一个人来替她承担决定后果,她不管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如果她以后过得好,她不会感激这个人,如果她过得不好,她有了责怪或诅咒的人选。
说实在的,黄一曦是希望小李去报案的,就象她所说的,如果她不报案,以后可能还有更多的受害者。
“你如果不报案,愿意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吗?”黄一曦其实很不忿,她强制地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小李迅速地抬起头,惊惶地问,“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黄一曦无语,当然是找机会找人抓住他的犯罪证据呀。
小李瞪了黄一曦半响,慢慢地摇摇头,然后迅速起身,快捷地走出房门。
“这是怎么了?”吴美丽不解地看着不辞而别的小李,她手里还端着一盘子点心,小李刚才那一摔,差点没把她手上的点心碰掉了。
“没什么。”事关小李的**,黄一曦也没法多说,只能含糊地提了一句,又问吴美丽,“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吴美丽可是人精,黄一曦含糊的那一句,她一下子就琢磨出来,“难怪,我就奇怪了,就见一次面,她怎么就认识我了。”
吴美丽前几天有事去市政府办事,办完事,她想平时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这一次看看能不能顺便做点业务,就借口走错门拿着保单敲开人家的办公室,办公室的人对她都很冷漠,唯独小李挺热情的。
至于小李为什么认出吴美丽,黄一曦也不明白,有可能因为那个行政案件,市政府的人把黄一曦的祖宗十八代都挖了,小李恰巧知道。
“她的事你千万别对外说出去,短期内你就别去市政府了,见到小李也别和人家打招呼。”一听小李对吴美丽,也是没有名字,黄一曦就叮嘱她。
“那当然,我说出去不就是坏了人家小姑娘的名声吗?还有,我怎么不能去找她了,她可是答应要给我介绍业务呢。”吴美丽一听就不干了,剜了黄一曦一眼。
“你要是想惹事,就尽管去。”
黄一曦不客气地用手捏了一块点心往嘴里塞,开庭和回答咨询都是力气活呀,刚才又灌了两杯绿茶,饿得她前背贴后背的。
吴美丽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
看着三十几岁还一双不明世事的小兔眼睛,黄一曦不耐烦地问,“换成是你,未婚,好工作,遇到这种事,又不想让人知道,结果被一个不大认识的卖保险的地保知道了,你心里怎么想,又会如何?”
“不是吧?”吴美丽咕哝,“卖保险怎么了,我怎么也算帮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