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是正在执行吗?对方当事人有异议,总得审查清楚呀!”
胡法官的口气非常不耐烦,他的手不停地翻动卷宗,眼睛看都不看黄一曦一眼。
看来是采取“拖”字决了。
黄一曦心里一沉,当初就觉得这个案子不会顺利结案,现在应验了。
打赢官司输了钱,说的就是这样呀。
当事人打赢了官司,却只是赢了一张纸,最后卡在执行上。
一拖再拖,拖到没人管,当事人也没精力或花不起那代价催。
最后不了了之。
就是因为有胡法官这样的人。
典型的不作为。
黄一曦忍不住开口说,“你们当时让李红霞搬家,可是调解协议第二天就勒令她搬的,当时她也提出要求你们把她送到那一套房子的。”
胡法官一拍桌子,口气很冲,“你懂不懂法律会不会当律师?对方当事人申请执行,我们照做有什么错?当时李红霞只是口头说一下,也没有书面申请执行,我们有什么错。”
黄一曦真不知道他的逻辑了,合着同样申请执行,一方能雷厉风行地得到执行,一方只能一直哀求了。
黄一曦的口气也冷下来了,“胡法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自我方提出执行的当日到现在也有二十几天了吧,按照法律,案外人首先向法院提出书面异议,法院在收到相关书面异议后要在十五日内进行审查,如果异议成立,裁定中止对异议标的执行,如果异议不成立,裁定驳回,我不知道案件人的异议现在法院是裁定异议成立还是不成立呢?”
胡剑锋不耐地回答,“离婚就离婚,谁让你们扯个第三人的财产的,鉴于该案复杂,法院目前还是审查中,若有结果会通知代理律师或当事人的,黄律师,我还有事要办,你请便。”
黄一曦冷笑,当她愿意扯这个第三人的财产呀,“这个第三人,还是你们法院的法官建议的,相信你也很清楚。”
“这关我什么事?谁建议你找谁去,别来烦我。”
胡法官重重地拍下卷宗,桌上的杯子跟着跳了跳,“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手上还有很多事,没空陪你闲聊。”
这是被扫地出门的节奏呀,黄一曦也不怵,轻笑一声,“胡法官,不知道你们执行庭的陈庭长的案件最后判了多久?”
胡剑锋青筋浮起,一撸袖子,“黄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一曦一笑,“没什么,好奇一个你我都认识的法官最后的下场而已。”
说完也不管胡剑锋勃然大怒的样子,扬长而去。
“一曦,你实在犯不着这样去得罪他,要知道公检法系统中,大家都知道胡剑锋可是一条疯狗,一个典型的恶人。”
于秋忧心忡忡地看着黄一曦,“不是我说你,对上他,你肯定会吃亏的,往常你那么聪明,今天怎么这么冲动呢?”
“我知道。易经的遁卦天下有山遯,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
黄一曦拿着甘梅地瓜沾了番茄酱,重重咬了一口,有点郁闷,苦笑地说,“我也想忍的,就是忍不住。”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遇到小人避之风头。
可是黄一曦忍不住。
自从黄一曦和商洛宇同居后,她们的聚会地点就改在古厝茶馆了,这地离李敏和于秋的单位很近,四个人五点就偷溜过来,在这里,叫了几样小菜,一壶茶,也没有喝酒的兴趣。
“你和他说陈庭长是什么意思?”吴美丽睁大眼睛,又有八卦了。
陈庭长是胡法官的前任,也是丰江区的执行庭庭长,听说他下手挺黑的,有个当事人曾经感慨,他请黑社会讨债,只需要付百分之四十,陈庭长执行,要拿百分之六十,后来这法官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
要说他也是很悲催的人物,他是绥城人,和薛绿波是老乡,两个人关系非常好要,未出事前据说还是结拜姐弟,出事后薛绿波撇得一干二净。
说他悲催是因为,他是因为小三举报才进去的。
“小三举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小三,原配举报都是很正常的事。”
吴美丽睁大眼睛,官员倒台,很大的比例就是这两者举报的。
“这就是我说他的悲催之处了。”
黄一曦抿了一下嘴唇,把她所听到的八卦说出来。
陈庭长有个据说是真爱他的女人,那女人也是离婚的,为了陈庭长还去香港生了一个儿子,一直在他后面不求名份。
“那还举报干么?”吴美丽不解。
于秋倒是明白,小三的终极目标是干掉原配,说不求,只是以退为进而已。
“那倒也没有,可以说那几年,那小三还是挺安分守己的。”黄一曦解释道。
事情的起因还是出在陈庭长妻子的身上。
陈庭长的妻子是一枚警察,跟上司出轨,被陈庭长抓住了。
“贵圈真乱!”吴美丽呆了一会儿,四个字评价。
“不过,夫妻各玩各的也是正常,人绿我,我绿人。”于秋评价。
“陈庭长离婚后,真爱小三以为这下子可以上位了,结果陈庭长看不上她,娶了一个未婚姑娘,没多久,那个未婚姑娘就大肚便便,据说肚子里也是男孩。”
这个陈法官不缺儿子。
当然,他也不是不养那个儿子,他是认为,坐在正位的,需家世清白。
于秋接着补充,要说那个陈庭长也够倒霉的,小三知道后,要陈庭长付给她2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