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单是王婆婆拟的,操办人是于小竹,骆江平怕于小竹做不来,又叫了村里一个会做菜的婆婆,一共要做了十八个菜,桌子摆不下,只能把盘子摞起来。
“这菜也忒多了。”钟安云嘴里不乐意,可眼睛都笑弯了,从柜里掏了巧克力,给汤姆和杰瑞一人一大把儿,口袋都塞不下,就连商洛寰也有。
“江平,你打个电话,让小宇把那个姑娘带来。”钟安云突然叫住骆江平,让他有点意外。
“现在吗?”
“是呀,离得又不远,过来也不用花多长时间,都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
人老了,就是希望热热闹闹的,少了小宇,就好象一个漂亮的花盘,缺了一小口。
“那行,我打电话看看他们在哪里。”骆江平爽快地回答。
“姆妈!叫小宇回来就好,叫那个女人过来干什么?”骆慧芬跺脚嘟嘴晃胳膊,神情宛若少女一般。
“什么那个女人,那可是你的儿媳妇,你孙子的妈妈,慧芬呀,你听姆妈一句话,不要再反对了,再不让小宇带她回来,等以后你儿子孙子都见不着。我们家就不是那种吃完抹净的人家,既然孩子在一起了,我们就得负责,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带回家慢慢教!你别太严厉了。”
前两天商洛宇的爷爷奶奶过来坐一会儿,说他们很喜欢黄一曦,让钟安云有机会劝说一下。
要不是这世上能劝说骆慧芬两句的人很少,他们也不好意思过来。
当时也是他们来求钟安云劝说骆慧芬收下商洛寰的。
钟安云知道大侄女爱面子,不愿意接受离婚,只是劝她给孩子一口饭吃,没想到这个娇气的大侄女,竟然能做到视同已出。
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带好,何况自己儿子看上的姑娘。
所以钟安云也觉得她能劝服骆慧芬,爽快地接受这个任务。
钟安云看着正在惬意品茗的商鼎,又看了一眼商洛寰,心里无声地叹一口气,老的太滥情,小的又太痴情,都不是什么好事。
“不行,姆妈,我接受不了,当初你说善有善报,可我做了这么多的好事,怎么会有这样的报应。”
骆慧芬也是想到当时那件事,眼睛一下子涌下来,她绝对不能接受黄一曦,就凭她那样的家境,怎么好意思嫁给她儿子。
不过她知道这句话不能说,一说,钟安云肯定会说她以前家境也不好,所以她只能反反复复地强调,把儿子害得没上京都清源大学,她这辈子就无法原谅她。
骆慧芬哭得梨花带雨,商鼎和商洛寰都围过来安慰她,骆江平有点不高兴,今天可是喜事,大堂姐这么哭,会让邻居怎么想,好在今年政策限制,为了省事没有去酒店请客,不然只怕误会大了。
骆采旋张大嘴,以前她觉得嫁给商洛宇这个表哥的女人肯定上辈子烧高香了,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呀,而且风险很大,看这样子,这辈子表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姑姑都会怪到表嫂身上?
都说嫁鸡要看鸡笼,这是个鸡笼内里好坏,还不好判别呢。
骆采旋陷入深深的忧郁中。
钟安云也不喜欢骆慧芬这样子,上年纪都有点迷信,不过她还是耐下性子问,“小宇考大学到现在也好多年了,早就过去的事了,再说也是小宇自己填报的志愿,你到底不喜欢那个姑娘哪一点?让她改就好了嘛。”
骆慧芬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她要说她不喜欢她的家境,不喜欢儿子太喜欢她?停了半天只能悻悻地说,“听说她爸爸早就过世了,我怕她有遗传病。”
一听说遗传病,钟安云立马坐立不安了,真要有遗传病,那可是祸害子孙万代的事。
骆江平无语地看着大堂姐,“据我所知,黄一曦的爸爸是车祸过世的,还被评为烈士,再说了,就算是有病,他那时也已经近五十岁了,也是正常的事。”
这人呀,除了几个有幸老死的,一些出意外的,其他不都是病死的吗?这理由倒也是牵强了。
骆慧芬没想到骆江平竟然知道这件事,有点恼羞成怒,“那是因为她命硬,克死她爸,这种命不好的人,我才不让她进门了。”
骆江平啼笑皆非,“姐,各人有各人的命,又不是超人还能克到别人,再说人家黄一曦的爷爷奶奶八九十岁了都还在,家里就她爸爸一个人出意外,你这样叫…….”
骆江平还没说下去,骆采旋已经接着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骆慧芬狠狠地剜了骆采旋一眼,瞧那头发,都成板寸了,就是监狱里出来也没剪那么短,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打耳钉纹身,长辈说话还插嘴,一点都没有礼貌。
骆采旋知道骆慧芬不喜欢她,不过她也不喜欢这个姑姑,一脸的清高,实则俗气得很,做什么都有目的,她也懒得给她一张好脸,反正她从不去商家,而骆慧芬只有有事才会过来,一年也难得碰几次面,她才不需要委屈自己呢。
骆采旋说完马上看到骆江平不赞同地看着自己,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爸爸也不是真的怪她,干脆拉着汤姆和杰瑞带到院子玩,大伯那对夫妻也太不要脸了,吃完早饭就去躺着,说什么倒时差,她刚才可是问过两个孩子,他们说来一个星期了,已经去看过大人偶了。
到长安玩那么久,一点东西也没带,还不如邻居王婆婆呢,过来帮忙还带了一大包蔬菜。
钟安云看一个两个都板着一张脸,也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