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周斌殷勤的把水杯递过来:“大妮儿,你喝点热水!”
光吃麻花太干了,一上来暖和的火车里就感觉嗓子干得发痒,他自从看到了火车上有热水,第一时间就给陈曦接了一杯过来。
陈曦微笑着接过:“谢谢啊,你也喝一杯暖暖。”
这是关心自己?
“好,好……”周斌晕晕乎乎的去给自己接水,心中吃了蜜一样。
王猛跟着他去接水,伸手捅了捅他,贱笑道:“唉,你喜欢大妮儿啊?”
周斌一只手正在接热水,闻言转过头去瞪他:“不许乱说!”
“还害羞了?”王猛眼睛滴溜溜转,整个人透着一股机灵。
别看他叫王猛,其实他长的很单薄,陈毅看上他的“外交”能力才把他带上的。这小伙子别看他平时贱贱的,拉关系套近乎却是很有一套,很适合出去和人谈生意。
“我打你信不信!”周斌却不吃他这一套,扬起拳头向他示威。两个人都是一个人村子里光着屁股长大的发小,谁还不知道谁?
“哎哎哎,热水!”王猛指着杯子大叫。
周斌察觉异样赶紧回头,谁料还是晚了一步,杯子里的热水溢出来,把他烫得连忙扔了杯子跳脚!
“嘶——”周斌看着烫红的手指和淋湿的恶狠狠的瞪王猛。
王猛这个损友连忙拿着自己的杯子往回跑:“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他可打不过周斌。
周斌站在原地气了个好歹:这下好了,裤子湿了,他弄了半天也没把浸了水的棉裤弄干,只好悻悻的先回去。
陈曦看他裤子上有一大片湿迹,愣了一下:“这是……水洒身上了?”
那湿的位置比较尴尬,要不是周斌身上没有异味,陈曦差点就要说成是不是尿身上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卷卫生纸递给他:“擦擦吧,赶紧弄干了,免得着凉。”
在车上还好一点,要是穿着湿裤子去室外,浸湿的地方肯定立马就冻成了冰块。
周边的脸红成猴屁股,接过卫生纸也不舍得多撕,一小块一小块的撕下来擦裤子。
卫生纸吸了过多的水就化掉了,不一会儿裤子上就白花花的一片碎纸毛毛。
陈曦叹气:“你多撕一点,那么点擦不干。”
这时候的卫生纸很粗糙,用陈曦的话来说就是和树皮一样。这样的厚纸沾水其实不容易掉毛,叠一小沓在裤子面上吸干水很容易。
周斌有些紧张,立刻手忙脚乱的多撕了一长条来擦裤子。
王猛戳一戳孙壮,憋笑:“你看他那小媳妇儿的样子!”
孙壮在回味麻花的味道,闻言懵逼的转过头:“啥,你说啥?”
王猛一看他这憨厚的大脸顿时泄气:“没事,我啥都没说。”
孙壮疑惑的“哦”了一身,转过头去接着想麻花。
周斌脸红是有原因的,农村人用不起卫生纸,上厕所用的都是苞谷壳子擦屁股。
他二十多岁了,已经懂一些男女之事,据说卫生纸都是女人们来“那事”的时候才用的。
村里有些贫苦的大娘们用不起卫生纸,若是再没时间做草木灰的兜子,下地干活的时候那血就顺着裤腿流。
作为年少时期的熊孩子,周斌对这事算是很了解了。
所以,他是在用大妮儿的……擦裤子。
这想法要是让陈曦知道能笑掉大牙:她还保持着现代女性的习惯,包里装一包纸,以备不时之需,上厕所擦手都需要。要不是现在没有卖小手帕纸的,她才不拿这种糙的擦屁股都嫌刮肉疼大卷粗纸。
至于姨妈巾?她可以自己做啊。虽然比不上一次性的,但也比这种大粗纸强多了。
陈曦奇怪的看着周斌越来越红的脸:“你怎么了?不是发烧了吧。”
王猛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连忙捂上嘴。
陈毅本来在看报纸,听到动静抬眼看去——
男人看男人最犀利,陈毅虽然没结婚,但哪个少年没怀过春,一眼就看出来周斌是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他板起脸:“周斌,你做我这边来!”
敢打他大侄女的主意,他突然想要考虑要不要把这个小伙子遣送回村了。
周斌脸色一白,赶紧放下卫生纸换了座位。
出师未捷身先死,周斌这个纯情少年还是太嫩,被“大家长”一吓就缩回去了。
为啥那么害怕陈毅?不仅是因为他是陈曦面前说得上话的长辈,更是因为即便他跛了一条腿,一挑三个小伙子还是没问题的。
大部分男人都是崇尚力量的动物,谁厉害谁就有话语权,所以陈毅是他们绝对不敢得罪的人。
要是惹恼了,一拳打爆自己的狗头咋办?
陈曦看着周斌变脸,摇摇头收回目光,她没打算在这个世界结婚恋爱,所以对男人的心思自动过滤。
这要是放到上辈子,她哪里看不出来周斌对她的意思。当然,换做那时候,人美钱多的她有一大批优质追求者,也是一样不会看上周斌罢了。
周斌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心依旧会付诸东流,他忐忑不安的坐在陈毅的眼皮子底下,一动都不敢动。
陈毅的眼神明明盯在报纸上,他却觉得那目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离开,让人心里七上八下,毛骨悚然。
他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冲动:陈叔不会真的要一拳打爆他的狗头吧?
陈毅:呵!臭小子,还想打我大侄女的主意,看我不吓死你。
周斌动了不该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