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也是被逼得沒办法,以冲车作为主要攻击手段,在攻击城墙的过程中,几乎是纯粹的被动挨打,军队的伤亡必然很大,还有就是,僰道城虽然破旧,但总也算是蜀中和南中相连的边防要地,城墙好歹也是土坯石墙,攻城车一时半会肯定撞不破墙的。
朱提突然用出前所未见的怪招,一时间搞到法正手忙脚乱,别看首战伤亡不大,可对整支队伍的士气,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在沒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法正也只能用冲车來攻一攻了。
僰道城沒有护城河,而冲车的顶蓬又拥有抵挡箭矢的作用,所以顶着盾牌、冒着箭雨的步兵,很快就把冲车推到了城下,开始推动撞锤冲击城壁,既然弓箭对冲车沒有理想的打击效果,同时冲车也已经前进到了城下,此时应该是那些巨石、巨木从天而降的时候了,可僰道城上掉下來的,却是一个个黑乎乎的大坛子。
这些坛子丢在冲车上,‘哗’地一声就碎了,里面飞溅出的液体,把四周护卫着的兵丁搞了一身。
“啊!火油,,!”有识货的士兵失声惊呼。
紧随其后落下的火把,和随之而來的冲天火焰,都证明了那个士兵的确识货。
城上的敌人相当吝啬,每架冲车上都只扔了三坛火油,而且只砸冲车,对士兵一律无视,放完火之后,城头上变得静悄悄的,连弓箭都不射了,受到池鱼之灾的护卫们,忙着扑打身上的火焰,根本顾不上那些冲车,等他们扑灭了自己和同伴的火,那些冲车也陆陆续续地失去了作用。虽然还沒有整架被焚毁,但再想用來攻城是不可能的了。
“撤回來吧!”这次张常不用儿子提醒,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二次攻防战,双方的损失更少,益州损失了数十架冲车,外加三、五十个伤员,朱提损失了若干箭矢和上百坛火油,法正不明白为什么己方撤退时,朱提弓兵放弃了射击的机会,但这并不是他关心的重点,重点在于下一次进攻该用什么策略。
两天的寂默后,益州的大军又开始集结,而这次的布阵却和第一次攻城时几乎相同,难道法正想到了破解‘抽梯’战术的方法了吗?严颜看在眼里,疑在心里。
云梯又架在了城上,朱提兵马也毫不客气地挂上了绳爪,开始抢夺云梯的控制权,这次的情况确实大有不同,绝大部分的梯子都只能拉起來一小截,然后就再也不能动弹了,是的,法正想到了办法,一个很常用但却被忽视了的办法。
以往,当云梯架上城头,上面的守兵都会想办法把梯子推开,这时城下的士兵就会拼命压住梯子,形成上下角力的局面,当朱提向上拉梯子的时候,益州兵马下意识地往下拉扯,希望能夺回,可由于无法用力而最终失败,这不能怪这些士兵,他们只是忽略了一个现象,梯子是长长直直的,城上想要把他们水平方向拉扯上來,梯子的下端必需高高翘起,如果翘不起來,那他们只能垂直地面进行拉扯,这是朱提守兵根本做不到的,益州士兵们沒发现,不代表法正也想不到这点,在他想通之后,新的战法被下达到了既将进行攻城的队伍中,也就导致了现在这种相持状况的出现。
这种相持明显对益州有利,除了几架云梯在争夺中断裂,其它的云梯上都开始有益州兵马开始攀爬了。
陈宫一看不好,灵机一动,大叫一声:“砍梯子!”
那些云梯虽然沒被抢过來,可毕竟也被拉上來了一截,在陈宫的命令下,这短短的一截纷纷被朱提刀手砍断,如此一來,云梯也就被城下的兵马夺了回去,抢回了梯子并不代表胜利,当攻城兵马欢叫着爬上云梯,突然发现由于被砍掉了一截,云梯的高度已经够不着城头了,想要攀上城头,只有奋力跳起,抓住城墙,才有可能翻上去,不过陈宫在想到砍梯子的同时,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他让士兵打开火油坛子,在城墙的外沿倒上一圈,如此一來,那些跳起的士兵,完全无法抓紧城头,纷纷脱手掉落。
“鸣金收兵!”这次的命令不是张常下的,法正也已亲临现场,他想看看自己的办法到底有沒有作用,一见事不可为,立刻下令收兵。
攻击受阻,不得已下令退兵,这应该是很沮丧的一件事,已经下过两次撤兵命令的张常,自然是深有体会,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下令撤兵的时候,法正会满脸带笑、喜不自禁。
法正傻了吗?当然不是,他只是从这次失败的进攻中找到了灵感,并且对下一次的进攻充满了信心。
这次的间隔时间明显比较长,足足有七八天沒有动静,看來法正将要施展的战术比较复杂,所以布置的时间也就长了那么一点。
当益州兵马第四次在城下列阵时,严颜一眼就看出有了很大差异,弓手和盾手的组合当然还是有的,冲车队沒有了,代替它们出现的是三座高大的井榄,无疑,益州是准备加强对城头攻击的压制,不过最大的不同是他们的云梯队,这次人数有所增加,但云梯熟练明显减少,三千多兵马,只有不到六十架云梯,不知道法正想要做什么?
在弓箭的相互对射中,云梯队前进到了城下,等到云梯被架上,严颜等人立刻傻眼了,这次的云梯居然只架到半城多高,离城头足足有两丈多,角度也很平,而益州兵马就像沒看到一样,已经开始爬梯子了,严颜不明白他们爬上來干嘛?难道上次摔得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