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项仲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了,殷丞上前安慰道:“承奉兄无需气馁,我观兄所带之兵,各个神勇无匹,假以时日若能聚得数万此等兵卒,即便那黄巾倾巢而来又有何惧,届时天下大可去的。”
项仲看着殷丞先是不语,随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山人尚不知兵,此等精兵数千亦是难得,遑论数万。”
“为何?”殷丞不解。
“想练精兵极难,为了练成这些精兵,我几乎是手把手地教,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要领都重复无数次,就这样还花去了十几年的光景,想要练成数万,那来那么多精力啊。”项仲解释道。
“十……十几年?!”殷丞无法相信这个数字,看方明等人的年龄不过二十出头,十几年前还是挂着鼻涕的小孩呢?难道说军训也要从娃娃抓起?
“是啊!十几年。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现在的这些兵已经不是我最早训练的那些了,可如果不是我最初训练的那些老兵带领,新兵就不会这么快成熟,如果不是新兵又变成老兵,接着又带新兵,那现在的这些兵卒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练兵也要靠积累的。”
听了项仲这些话后,殷丞点着头表示理解。是啊!练兵不易,兵和民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从农夫到士兵的转型,没有长时间训练是很难完成的。在练兵这方面,毕隽和项仲各有一套,从生物学角度来看,项仲用的是‘用进废退’,毕隽用的是‘适者生存’,各有所长。
“难怪我总觉得南照的新兵数目太少,原来承奉兄是为了训练精兵故意控制数量啊!兵不在多而在精,此言不虚。”殷丞搞明白了一个问题,又把话题转到了另一个上面。
“非也。练精兵虽然不易,练个数百上千人还是可以做到的。南照兵卒之所以数量短缺了这么多,全是那宋乾之故。项某虽为县尉,按律掌管士卒,但兵甲钱粮还需仰仗县里支出。宋乾视钱财如性命,常常数月不支一钱一粮,现在这一百多人,已是项某能维持的极限,这还要靠县里乡绅暗中支援些许才能如此。”每次说到宋乾,项仲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承奉兄不必为那宋乾烦闷,宋乾乃封谞门生,自封谞因与张角暗通被诛,其封氏一族已烟消云散,兄为何不上书弹劾宋乾,却让他依然安居于此?”殷丞的观念是,即是苍蝇就该打死。
“我何尝没这么做过,连费侍大人都数次上书弹劾宋乾,可宋乾将历年搜刮所得,全都托人带入京中上下打点,京中朝政依然把阉宦把持,所用之人亦为一丘之貉,这结果嘛,那就可想而知了。”项仲无力地摇着头。
“即如此,承奉兄何不别走他处,想我大汉天下岂能无有忠义之人?”殷丞对项仲死赖着不走确实很奇怪,后世讲究跳槽,殷丞也习惯了这种思维方式。
“不可,在这南照,项某虽是小小县尉,但仍是大汉官吏,如何能投入他人门下,做一门客。”
嗯?这个有区别吗?在殷丞的印象里,这种情况在三国太常见了,项仲的反应太激烈了吧。究竟是他不愿与人结成私党呢?还是他另有更大的野心,看来在三国认别人当‘主公’并不是那么随便的嘛。
说了这么多,殷丞感到以他的观念是无法和项仲继续沟通下去了,只能扯开话题,问:“既然承奉兄决意留在南照,那毕隽此来该如何应对?”
项仲摸着胡子想了片刻,道:“如果没有宋乾这个隐患,南照未必怕那毕隽。南照县兵虽少,可要是聚集衙役、各官员富户家丁,至少可得六、七百人,和毕隽所部相比虽然不多,但黄巾缺少攻城器具,我倚仗城墙之利,守住县城还是有把握的。”
“如果毕隽攻城,宋乾又会怎么做?”
“难说,只能见机行事了。”项仲双手抱胸,轻轻摇头道。
“大哥,集上换来的东西,你一个人能拿会洪谷村吗?”殷丞见毕隽的事已经没什么可讨论的了,转头对董想说道。
“能啊!是比较累,但拿回去应该不成问题。怎么?你……”董想很憨厚地回答。
“我的意思是,如果能拿,你先拿着东西一个人回去,我留在县城看看情况再说,也许还能帮上点忙。”
“这……这……也好,我先回去。这里需要我们帮忙吗?我可以在村里找些人来,我们都是猎人,放放箭帮着守守城还是可以的。”董想也是热心肠,提出这样的建议也在意料之中。
“这位董壮士表字如何称呼?”项仲在一旁插嘴道。
“呵呵,俺没取过字,只有小名。”董想咧嘴笑道。
“哈哈,表字还是要取一个的,这事就让山人代劳吧。董壮士的好意项某心领了,刚才你也听到了,南照守城并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你们来了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反予宋乾以口舌,多添变数,还是不必了吧。”项仲想的问题和董想不同,所以谢绝了他的提议。
“算了,大哥。守城必有伤亡,村民未经训练,还是不要来了吧!伤了谁你回去都不好交待。天色已晚,你去杂货店收拾东西趁早上路吧。”殷丞觉得董想的提议有些冒失,正好项仲也不赞成,自然就这么带过不提了。
如此说定之后,董想一个人走了,殷丞留在项仲的兵营里。没多久,方明等人处理完黑死军后事之后,也赶了回来。此时宋乾的人也来了,要求项仲去见宋乾,说是让他回报有关黑死军的情况。
项仲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