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祸远扬
“下午未时时分,宋乾差人来我处,请我晚上去他府上赴宴,说是要研究一下如何提防黑死军的进犯。我也知这只是宋乾托词,据报黑死军大队已经去了你们洪谷,宋乾怎么会这时候想到要和我讨论防务的问题,这明显是别有用心嘛。可现在不是和宋乾撕破脸皮的时候,他找我去无非想询问一下我的布置,然后打着和毕隽里应外合的主意罢了,去一趟想来也是无妨。到了宋府才知道,宋乾连柳大人也一起请了,而那宋乾居然什么话都没问,于席间敬酒之时下毒暗害我等。我与柳大人确实没想到宋乾竟然二话不说就下此毒手,一时之间就着了他的毒手。我自小习武身体还算不错,发现不对之后立刻硬闯出来,正好遇上一个世交好友,被他救来此地,可惜柳大人却生时不知。宋乾对我二人下的是种奇毒,无药可解此毒,我中毒之后又费力打斗多时,现已毒侵五脏,亦将不久于人世矣。”项仲虚弱地把事情的进过简单讲述了一遍。
事情的始末是知道了,可殷丞还是不明白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见项仲停下不再说话,于是又问:“承奉兄乃南照柱石,天必佑之,如今当善加休养,日后定能康复。宋乾确是可恶,竟敢如此胡为,然适才肖宜言道,这事与我有关,又是何解?”
“莫听肖宜胡言,此事虽与山人略有牵连,却完全不是山人行事有任何差错所致。”项仲喘了几下,又接着解释:“此地主人名唤钟离实,乃我世交故友,我来此之后,钟离实就暗中与我手下心腹取得联系,并且把二十多名绝对可信的手下一并带来了这里。后来黑死军突然出现在了南照城中四处抢掠,黑死军人数不多,当时又已是深夜,那些贼人并没发现此地,他们抢掠一番之后就强夺了西门扬长而去。当他们还在城中之时,我让几个手下偷偷出去,暗中抓获一个黑死军押来此地,刑讯之后方才得知,他们于鬼葫谷大败而回,尤武不甘就此失利,也不愿就这么狼狈地逃回去见郎宿,最后他思得一计,让人以暗号与宋乾联络,联系上后就从宋乾城东私宅的地道偷入了南照县城。进城后尤武立刻威逼宋乾,黑死军是应宋乾之邀而北上南照的,可最终却落得个兵败将亡的惨况,尤武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宋乾。黑死军虽然惨败,但毕竟还有千人余孽,宋乾手下不过数十衙役,如果能与尤武相抗。宋乾无奈之下只能答应尤武先对我等下手,等除去我及下辖县兵后,让他们在城中大肆掠夺一番,不过希望他们不要做得太过火,能不杀人尽量别杀,这样他也好向上司有个交待。我去宋府赴宴之时,宋乾府中到处都有黑死军埋伏,不然就凭宋乾手下数十衙役,又如何能阻我离府,若不是于黑死军一场恶斗,我身上之毒也不至于发作得如此之快了。”
自己在山里打了条疯狗,却没想到疯狗逃回去后反把项仲给咬了,不过这项仲也太轻敌了吧!明知道宋乾有问题,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他死的可够怨的。
虽然觉得项仲的结局是他自己不小心所造成的,可现在不是埋怨他的时候,还是先安慰安慰他吧!殷丞对项仲说道:“此事终是宋乾引起的,此人实在死有余辜。不知承奉兄尚能聚起多少县兵,不如带着他们冲入县衙杀了宋乾,不但能替承奉兄出口恶气,同时也算得上是为民除害。”
“不行啊!也来不及了。无论宋乾做过什么?他终究还是大汉官吏,若我下手除之,那是杀官作反,此举与黄巾何异。方才听闻宋乾一早就对外宣称是我暗通黄巾,这才引得黑死军来此为祸,现以将此事上报颍上府,奏请通告缉拿我等,若于此时杀了宋乾,不就坐实了犯上叛乱的罪名了嘛。我是一死百了,可我不愿让我的手下也遭此灾祸,这仇不报也罢。”项仲很无奈却又绝然地否决了殷丞的提议。
“这个……”殷丞对项仲的想法很不理解,难道古代人真这么傻,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殷丞无法理解项仲,项仲也没向殷丞多做解释,二人就这么相对无语沉默了下来。此事响起了几下敲门声,不等二人回应,门就被推开了,方明带着三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山人,我来介绍一下。此人就是方才向你提到的钟离实,表字子行。这一位名叫华圭,表字常陇,乃是南照县兵头领,跟随我已有十多年了。”项仲先是指着一个年近四十、白脸长须男子,后又指着一个三十开外,身高体壮的男子向殷丞介绍着,随后就把目光停留在最后一个十多岁少年的身上,长叹一声道:“唉!此子乃我独子,名书,年方十五。我这一去,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书儿,来见过殷叔父。”
“项书给叔父行礼。”少年十分恭谨地对殷丞一揖到地。
“不可、不可!不必如此,承年仅弱冠,当不得叔父之称,更受不起如此大礼。”殷丞在这个世上也就二十岁而已,现在有个十五岁的人叫他叔叔,殷丞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我与山人相识时日确是不多,但已相交莫逆,你我平辈交往,我子以叔父相称有何不妥。山人万勿推迟,冷了我这将死之人的心啊。”项仲在一旁恳切地说道。
靠!看来这个叔叔不当是不行了,连将死之人都说出来了,再不答应可就有点那什么了。见此情形,殷丞也只能‘羞答答’地默认了。
看见殷丞认下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