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王翠做的是红烧,这回沈芳草却是做的糖醋口,不会太甜腻得慌,也不会太酸,几条鱼一顿就吃完了。
沈芳草饭做的早,刚吃完,还全都坐在桌边歇着呢,就听见院子里头有动静,沈灵溪最先听见,跑出去看,沈芳草跟在身后。
就见一个有些肥胖的女人拿着个盆子正在舀泥鳅。
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沈芳草就先怒了,大声质问,“你干啥舀泥鳅,不是都给你送过去了吗!”
胖女人已经自己盛了一盆,直起腰来,笑呵呵的。
“我们家四口人,就给端那么一点哪里够吃,这么多你们也吃不完,河里捞的又不用花钱,我再拿点怎么了?毕竟老沈家可还靠着我家宝儿继承香火呢,当然得让他吃最好的!”
“你们想吃就自己去抓,我妹还爱吃呢!”
沈平安也听到不对,赶了出来,“草儿,怎么能这么跟你大娘说话?”而后又看向胖女人,“嫂子别跟草儿计较,她不懂事,宝儿要吃就多给他拿点。”
沈芳草噘着嘴,很气地瞪了眼胖女人,想说什么,被沈平安瞪了回去。
“这才对,都是亲戚嘛,计较个啥,还是平安大方,不过草儿也不小了,一个丫头片子,别那么纵着她,回头怎么嫁人?对了,我啊也给你盯着点有没有合适的人,肯定找个好人家的!”
有了沈平安的话,她弯下腰又往盆里捞了些,直到都放不下了,这才扭着身子美滋滋走了。
“爹,你怎么能把泥鳅给她,以前咱家缺钱的时候去借,哪次她都不给,咱家过年给大伯的都是能拿的出来的最好的,他们家给的都是坏的、不要的……”
沈芳草还没说完,沈平安就叹了口气把她打断。
“我知道,不过那到底是你大伯大娘,是一家人,再说泥鳅又不稀罕,给就给吧,而且那不是给宝儿吃的吗,宝儿也是你们弟弟,钱嫂子说的也对,你是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我跟你娘也帮你找找合适的。”
“爹,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我还想多给你和娘干点活,不着急嫁!”
沈芳草有些不好意思,却还带着淡淡的期待和不舍。
看着长相一般,却厨艺和绣活儿都非常棒的草儿,以及脑子好多了的水儿,露出慈祥的微笑。
“哪能不着急,留成老姑娘可就没人要了。”
“那我就一直陪着爹娘和妹妹!”
沈芳草拉着沈平安的衣袖轻轻摇晃,等沈平安进屋休息,洗完了锅碗瓢盆,就剩下她们两个,沈灵溪问道。
“草儿,刚才那个女的就是你送泥鳅去的大伯家的人?”
沈芳草已经懒得再纠正她,提起那人,她又气呼呼的。
“对,那是咱们大娘,叫钱来,他们一家人都特别抠门,咱家有什么好的都想要过去,咱们家需要帮忙什么都不肯往外吐。”
“有一年冬天雪特别大,你发烧,可咱家一点钱都没了,爹娘去借钱,就差跪下了,一文钱都不给,最后还是药铺的掌柜好心先赊着,要不你就烧的更糊涂了。”
“最可气的还是我洗衣裳的时候,看见大娘笑呵呵的拎着肉进了家门,哪里是缺钱的样子,背后还骂你呢,没少说咱们俩坏话。”
沈芳草提起以前的事,又气呼呼的,“爹就是个老好人,大伯一家这么对咱们都还念着他们是亲戚,可他们根本没把咱当亲戚!”
短短几天,沈灵溪也看得出沈平安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如果真像沈芳草说的,她也觉得有时候该断的就得断。
有些人根本就没长心,现在没什么,说不定往后会惹来更大的祸端。
两个人把泥鳅们挪到阴凉地方,里头其实还有些小鱼腥子,等水浑了,就换点水。
等下午沈平安和王翠又要去稻田,沈灵溪也想跟去,却不准,两百多岁的仙医厚着脸皮撒了娇,沈平安终于同意,留沈芳草一个人在家里做绣活儿。
她每个月都会去绣庄领绣品,绣完了再交回去,也能赚点些银子补贴家用,不过大部分都被王翠收起来,留给她置办嫁妆了。
沈灵溪跟在两人身后,手被王翠牵着,也有不少村里人跟他们去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不少还在偷偷打量沈灵溪。
她估摸肯定是因为上午跟红眼男人那事,对了,想到那个人,自己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到了水稻田,就见一块块天地挨在一起,有些人家已经在干活了,少数几家还有牛,用牛可比人力要省事。
“水儿就待在地头儿,别乱跑知道不?”王翠交代一句。
她点点头,东看西看,早已沉醉在这样的风光里,沈灵溪早就忘了凡尘间的稻田长什么样子了,等这些地方都种上水稻,一片绿葱葱肯定更好看。
沈平安和王翠把裤腿挽高,把农具抬下田里,边上还有不少村里的小孩追跑打闹。
刚刚她问了王翠,他们家一共有三块水稻田,怎么才能说服他们种自己的灵米呢?
沈灵溪还在思考,几块土坷垃扔在了她身上,转过头,却见几个小孩闹哄哄地看着她。
“小傻子,小傻子你说话啊!”
见沈灵溪不说话,他们就捡起土坷垃继续扔,大多是些六七岁的小孩。
其中一块准头不错,朝着她的脸颊飞过来,沈灵溪歪头躲过。
“你们干什么,再扔打你们了!”
不过是句吓唬人的话,他们一哄而散,有个年纪最小的看着连路都还走不利索,脚步一扭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