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中午,如同盛夏般强烈的阳光已经把青草晒卷、晒得打蔫倒伏,地面热雾蒸腾。
赵宁、欧阳勇和三名黑衣卫来到塞外距离乌兰布统草原不远的一个小镇,他们这一路是负责在燕赵大地区域探寻独孤俊消息的。经过打探,有人说在燕赵大地曾经见过一支商队,里面好像有个和独孤俊外貌相似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脸色苍白,好像患了重病,腰间挂着一把宝剑。
赵宁、欧阳勇闻信大喜,立即按那人说的商队行走路线一路追到了塞外小镇。
但进入镇子里却发现看不见人影,几株被晒得垂头丧气的垂柳勉强撑出一片荫凉,几条大狗吐着舌头缩在阴影里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而且经过在镇子里巡查,还发现了几具尸体,许多房舍都被破门或者破窗,遭到了破坏。
赵宁感到蹊跷,看到进入镇子的南边有一座小山。石质山坡上植被稀疏,几乎没有树木,东西走向的山脊上零星有生长在石缝里的酸枣棵子,裸露着大片褐色的岩石。
他便不顾炎热,爬到小山顶,拿出望远镜四处查看。山坡上几乎没有什么植被,半山腰上有一个废弃的硕大采石坑,不成材的石头铺满了半个山坡。山坡紧靠马路,镇子里盖新房的居民一定在这里取过不少的石材。
在周围观察了好一会,只见天苍苍野茫茫,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赵宁实在热的不行,跑到小山下。
山体挡住了阳光的直射,谷地里非常凉快,穿谷而过的山风带走满身的汗水,赵宁精神一振。
忽然听到山坡东部半山腰有动静,于是几步窜到路边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隐蔽起来,抬头向山坡东部看去。
只见一老一少两个人从山坡东边走了过来,赵宁见终于见到了人,连忙从岩石后边出来向老人行礼问好。
老人开始见忽然冒出一个人,吓得面如土色,但看到来人彬彬有礼,才放下心来。
赵宁经过询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小镇昨天刚被草原上的一队马贼抢掠了,镇上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抓,要么逃走了,要么躲了起来,财物也被洗劫一空。还有一支商队,也遭到了抢劫,连人带货都被马贼劫走了。马贼劫掠人主要是贩卖给突厥、高句丽等贵族充当奴隶。
赵宁一听有一支商队,估计就是自己一直追查的商队,于是问清了马贼去的方向,立即就和欧阳勇等人骑马追了上去。
马不停蹄地追了一天一夜后,第二天上午,终于通过望远镜发现了在草原远处的马贼营地,为了不惊动马贼。赵宁在附近一处白桦林里下马休息了一会,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然后把马拴在树上,让马也吃草休息。留下一名黑衣卫在树林看管战马。然后和欧阳勇、其余两名黑衣卫悄悄潜伏了过去。
他们慢慢接近马贼营地八百米的地方,趴在草丛中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马贼营地,发现马贼数量大约80多人。被抢掠的人都被关在营中间一个大帐篷里。在营地外围有两道警戒线,每道警戒线都设置了七八个岗哨,戒备还是比较森严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这首歌词把草原描写的很有意境,让人听起来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蓝天、白云、一望无垠的大草原的确很美。以前赵宁也这么想,但现在他觉得在草原上并没有这么美妙啊。
草原上的天很蓝,的确也飘着大朵大朵白云。但趴在蓝天白云下的滋味并不好受。没有云彩遮挡的时候阳光直射下来,烤得赵宁全身发烫大汗淋漓。他刚松开衣扣透透凉,一朵白云飘过来挡住阳光,气温立刻降下来,刚才降暑的微风也变的刺骨,汗透的内衣立刻冰凉的贴在身上。十分钟的时间就能让人经历寒暑两季,赵宁他们趴在草地上倍感时间难熬。
午后,阳光更加炙热,两名黑衣卫被晒得不停扭动身体,七八个水足饭饱的马贼哨兵也被晒得昏昏欲睡。欧阳勇担心的看了一眼坚守岗位的马贼哨兵,扭头凶神恶煞般的低声喝斥:“不要动!这点苦都吃不了,当什么黑衣卫?”
两名黑衣卫立刻不动了,但坚持没有十分钟又像虫子一样蠕动起来。赵宁拉住直瞪眼的欧阳勇,对两名黑衣卫悄声说道:“的确太晒了,大家暂时也没必要都趴在这暴晒。你们两个先移动到灌木下去吧。”
两名黑衣卫就像躲避瘟神一样躲开阳光,缩进灌木丛下的荫凉。
“娇气!”欧阳勇不满的哼哼了一声,抬头望望,发现马贼已经睡起了午觉,几名马贼哨兵也抱着长矛聊起了天,不由低声说道:“我们干他一家伙?”
赵宁撇了欧阳勇一眼,摇摇头说:“大白天不行,你以为我们有三头六臂呀,就我们几个人对付人家八十多个马贼?我们又没带天使步枪,如果大白天冒失冲过去,就人家几波弓箭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欧阳勇不满地低声嘟囔道:“软蛋!”
苦苦的熬了一个下午,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赵宁让把那个看马的黑衣卫也叫来。五个人怕骑马声音大,所以决定徒步迂回接近马贼的营地。
他们五个就像被放出牢笼的猴子,连窜带跳的奔跑着向马贼侧翼迂回过去。
马贼部署了两道警戒线,为了不惊扰他们,赵宁五人马不停蹄的绕了好大一个圈,才迂回过马贼的两道警戒线,天已经黑透了。赵宁他们跑的大汗淋漓,看看四下无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等消了汗把气喘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