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州和建州的隋军主力收到长溪县的求援信后,各派了一千多隋军前来增援。
闽州派出的一千隋军援兵由都尉宇文祥带领,日夜兼程,火速赶赴长溪县城。闽州离长溪县城比建州近,所以,急行军一天一夜后,比建州援兵先行赶到了长溪县城下。
带队的都尉宇文祥,长得瘦长结实,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一天一夜的急行军,部队非常疲倦,加上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不利于攻城。宇文祥决定先在距离长溪县城五里多地的地方扎营休息,明早再行攻城。在他心里,还真的没把这批乌合之众的刁民放在眼里。因为根据自己过去的经验,一千训练有素的隋军,足以击垮一万乌合之众的乱民。
又困又乏的隋军士兵们才钻入了勉强对付起来的帐篷内。还没等他们被夜风冻得发麻的身体暖和几分,远处突然间号角大作,一条长长的火龙径直扑向营帐。
隋军士兵大惊,赶紧提起兵器迎战。打着火把的敌军冲到了距行营帐二百余步的位置,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呐喊着放了一阵子箭,转身撤了回去。宇文祥又气又笑,气得是护卫队如此战斗力,居然还想来反抄自己的营寨。笑得是对方既然战斗力低下,明日之战,肯定胜得轻而易举。
如此一想,他心情大乐。命令麾下将士抓紧时间休息,明日太阳升起后,立刻荡平护卫队。士兵们欢呼着入帐,身体下的皮垫子还没等捂热乎。外边马蹄声大做,夜幕中,不知有多少骑兵前来劫营。
隋军士兵爬出帐篷,弯弓相待。来袭的骑兵远远地兜了半个圈子,射了一阵子冷箭,再度远遁。宇文祥大怒,命令麾下将士不要入睡,准备好战马、弓箭,待敌军再度来骚扰时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将士们在寒风中眼巴巴苦捱了半个时辰,护卫队却再不肯来。
如是折腾了大半夜,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缕缕晨曦穿透云朵,隋军将士才沉沉睡去。正在做着美梦时,营帐外又传来了低沉的马蹄声。
“妈的,太损了吧!又来骚扰,有完没完!”宇文祥迷迷糊糊地骂道。
他翻了个身子不想起来,眼下是浑身筋骨正软的时候,爬起来实在费力气。况且护卫队只是骚扰,根本不会与自己认真交战。想着,想着,宇文祥的神智就有些迷糊,突然,一股冷风吹进了他的脖子。
“谁!”宇文祥怒喝。
“报都尉大人,乱民攻入行营了!”一个满脸是血的火长拄着佩刀哭喊。身子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倒下去。
“胡说!”宇文祥大声反驳,头脑瞬间清醒。耳畔传来的马蹄声低沉轻缓,即便是敌军来袭,距离也应该在五百步之外,百步以内马蹄落地根本不可能是这种声音。
“嗖!”一根羽箭代替了火长的分辩,冷冰冰的寒锋透过牛皮帐,斜斜地插到了宇文祥面前。
“敌袭!”宇文祥一个激灵,彻底惊醒,翻身跳了起来,提着佩刀冲出了帐篷。
昨夜临时搭起的行营内到处都是喊杀声,一群黑衣武士在晨光下显得英姿勃勃。他们提着钢刀,策动战马,赶羊一样将人数几倍于自己的隋军士兵赶得四处乱窜。
“稳住,稳住!反身迎战!”宇文祥接连砍翻了几个四下乱奔的隋军士兵,试图稳住局势。但这个想法显然过于一厢情愿,刚刚从沉睡中被惊醒的士兵们身体酸软得连刀枪都举不起来,勉强迎住对方战马,只是凑上去送死而已,根本起不到任何迟滞对方的作用。
宇文祥看见一个身穿蓝衣,骑着黑马,头戴蓝色头盔,手持长刀的美丽少女在前方不远处纵横。那少女身边还陪着一个手舞铁棍的强壮少年,招招拼命,两个人年龄虽然小,攻击力却大得惊人,马头所指,隋军士兵立刻如被开水泼了的雪雕一样崩溃。
护卫在少女周围的黑衣武士不断将美丽少女制造的混乱增大。有隋军弓箭手欲从侧翼偷袭少女,放出的羽箭却纷纷被黑衣护卫用皮盾格挡在半途中。那些黑衣武士极其勇悍,竟然宁可拼着自己受伤,也不肯让美丽少女被羽箭擦去半根寒毛。
前来冲营的护卫队只有三百多人,造成的杀伤却惨不忍睹。很多隋军士兵还在睡梦中,就稀里糊涂地被砍死在帐篷之内。更多的隋军士兵在奔跑中被钢刀砍翻,鲜血如喷泉般从被割裂的伤口处喷起老高,冒着热气溅落在霜冻的土地上。
一天一夜的急行军,又被敌方戏弄了大半夜,人困马乏。在清晨人体最疲劳时刻,隋军士兵如待宰的羔羊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李靖手执长戟,往来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挡在他面前的隋军将领根本支撑不下一合,往往是双方刚一照面,佩刀就被李靖用戟尖挑开,紧接着李靖手中的长戟就像毒蛇一样,刺进了他们的喉咙。
几个隋军将领试图对李靖进行围攻。大部分人没等冲到李靖近前,就被夏雪用羽箭放倒在半路上。
“不要恋战,找其中军!”李靖边冲,边向众人吩咐。
劫营的最佳战果是杀掉或杀伤敌军的主将。只要将对方的指挥中心砸个稀巴烂,再强悍的军队都会失去战斗力。况且来自闽州的隋军本来就与强悍无缘。
“那里有杆中军大旗!”在队伍正中央负责调度全局的红拂女大声喊道。
按照李靖的计策,让三百护卫队精锐早早休息,把骚扰敌军的工作交给了三百余战力稍弱的后补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