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竟然是个娘儿领兵……而且是个丫头片子,不过长得倒挺美!——”
薛项狠狠吐出了口中的草棍,嗓音略带嘶哑地对身边的部下说,眼睛仍然死死盯着城头上那个娇美的身影。
薛项骑着高头大马,小心翼翼地绕开壕沟陷坑,带着十几个手下,慢慢靠近屏南州城池。不过路上还是有三个手下不小心掉入了隐蔽的陷坑中,被里边尖锐的竹子或者木棍扎死了。
距离城池一百五十多步的地方薛项停住了脚步,这个地方一般弓箭是射不到的,就是射到了也射不准,就是射准了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了,何况自己身上还穿着铁甲,那更是万无一失了。
他扯起嗓子朝着城上大喊,尖锐高亢的声音在阵地上回荡着:“……新大人要求屏南州城全部士兵弃械受缚,否则城破之后,新大人将屠城,一个不留,请屏南州城守将深思……”
天使军将士们面面相觑,新文礼居然还玩劝降这一手。
夏雪眼神冷冽,冷冷笑了一声,只瞟了在城下骑着马耀武扬威的薛项一眼,抽出了一枝羽箭,她缓缓将弓箭认在了弦上,左手执弓,右手闪电般一拉一放,“咻——”的一声,羽箭已然离弦而去……
薛项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骑兵甲在城池前耀武扬威,大声喊着劝降的口号,好不得意……
不过自己高声喊了几通话,也颇有一阵子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回应,薛项颇觉得有些丢面子。
“他娘的——竟然没人理我!”
薛项怒气腾腾地骂道。
便在他耐不住性子,挥着马鞭吩咐几名士兵“你们跟着我一块喊——”的时候……
“咻——”的一声响——
薛项便如同被谁迎面打了一拳一般身子后仰,四肢摊开自马上摔了下来——
“扑通——”连人带甲将近两百斤的分量摔在了地上,倒把周围的士兵们吓了一大跳。
两名亲兵赶忙上前去搀扶薛校尉,只是他们刚刚扑到薛项的身边,便像见了鬼一般大声尖叫起来……
一枝羽箭自薛校尉的右眼窝处射入,自脑后破出,贯穿了薛项的头颅。
这位薛校尉已然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了……
还没等士兵们反应过来,又是“咻——”的一声响。
薛校尉左边的一个正大声劝降的隋兵捂着咽喉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咻——”
这一回是右边的一个大声劝降的隋兵,中箭的位置在左眼,和薛项校尉正好是对称的位置。
“咻——”
薛项身后的一个小军官刚刚转身挥舞着手中的刀命令队里的士兵不要慌乱,一只狼牙箭便自他的后颈处射入。
在小军官惨叫着倒下了之后,谁都看得出来对方那可怕的弓箭手是在点名,谁在这个时候拿大充大,便是真正的找死……
所有的人都僵住了,没有人敢动弹,这些被瞬间袭来的恐惧打懵了的士兵们此刻连逃跑的勇气都丧失了,他们一个个脸色惨白四肢酸软,喉结不住蠕动着,口中一阵阵干渴……
劝降无效,新文礼大怒,下令立即攻城。
此时已经是黄昏,火红的夕阳洒满天地,一面面隋军旗帜在远方肆意的飘扬,马蹄践踏着土地,一列列骑兵向前推进。而在他们的后面则是大队的步卒簇拥着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
按照部署,赵宁和武磊等人急忙带着麾下弟兄向另外几个城门跑去,虽然屏南州只有西门一面面向敌人,但是难保有什么意外发生。
屏南州城外边没有护城河,所以省了好多事。不过城池外边挖了好多陷坑,里边布置着尖锐的木桩。
新文礼于是先派建州县乡兵充当“炮灰”,探清城外有多少陷坑。
三千多建州县乡兵呐喊着冲了上来。
城上立即射下密集的箭矢,呼啸横扫这些“炮灰”。隋军队伍明显颤抖了一下,然后,成队的士卒如被冰雹打了的庄稼般交替着躺倒,一点点红色的血光在人群中绽放,绚丽如春花。
几拨箭雨下去。隋军的前军便消瘦了一大块下去。
无数的人惨叫着倒下,但是随着一面面旗帜的迎风舞动,更多的隋军紧随而上。
密集如雨的石块紧随着箭矢劈头盖脸砸下来。天使军的投石机结构简单,所使用的不是那种巨大的石块,而是一网兜一网兜的碎石。但是当这些大如拳头的石头从天而降的时候,被砸中的也是非死既伤。
天使军器械的精良在这个时候展现出了应有的威力。
而远处隋军大军当中也是旗号变动纷纷,一支支整齐化一的千人队开始向前移动,直直的向着前方这座雄城。
隋军几千“炮灰”伤亡过半,不过正是这些死亡“炮灰”的尸体,将整个屏南州城外的陷坑壕沟都基本填平了,隋军士卒踏着自家袍泽的尸体缓缓向前挺进。步卒方阵中的弓弩手也开始拼命朝屏南州城上射箭,压制城头的天使军。
整个屏南州城西门的上空,箭矢横飞!
不断有隋军士卒被箭矢射中或者被石块砸中惨叫着倒下,也不断有天使军战士中箭倒下。
在弓弩的对射当中,本来天使军弓弩就要精良许多,再加上居高临下,自然是占据了上风。
而新文礼也不甘示弱,隋军的上百悍卒已经怒吼着推动他们的投石机闯入天使军射程之内,大大小小的石块从天而降,横扫整个城头,不断有天使军士兵被石块砸中受伤或者阵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