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坐在那里傻看着挑子里的肉,昨天的鲜肉现在都成了曩肉,再不吃就要变臭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嘟囔着:“被他们撵的连肉都没吃上一顿”。李秀用眼睛挖了下她:“臭了就扔了,命重人还是吃的重要?”二丫在她看不到时无声的嘟囔说:“都重要都重要”。
王南也很无奈,从昨天上午打那一场,结果到现在都没消停下来。脚上的鞋都不跟脚了,只能脱下来让李秀用针再补一下。
王南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找双日本人的铁钉鞋子穿了。他扒回的背包多数都有日本兵的备用鞋子,他打死的日本兵脚上都有皮的铁钉鞋。要是一个老兵的话,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找双合适的鞋子套脚上。可王南没当过兵,更不是老兵,也没有这个见识。这边的老传统更是忌讳穿死人鞋,所以他见到的所有的鞋子都没有留。
这一路走来,自己缝的鞋不结实,只能坏了就缝,都不记得补过了几次了,李秀和二丫没有合适的针和线,只能先对付着,就一直将就到现在。
三个人准备晚上光线阴暗的时候再搭上蚊帐,现在就扒着小河岔子的土梗四处看风景,两个女孩子轮流给王南揉着肩膀。不一会,就看到了一大队的东北军由几个日军兵带领着,向北方行军。三人借着草丛灌木让过了这些人,看着前后没有人,顺着小河流往南边又挪了几里地,这周围路边溪边的草丛高了些,相对而言在这里过夜也能睡的安稳点儿。
在王南寻找休息的地方时,看到远远的有一群人。
天色已晚,只有余晖。天空上飘着几条彩色的云彩,地面上还有最后一点余光。王南决定过去看看,如果是义勇军,说不定可以安心的生个火。
让两个女孩子先在边上的草丛中休息,他拿上马枪和匣子枪就潜了过去。
这个时候都能感觉到天空在快速的黑下来,王南借着草丛的遮掩弯腰跑了过去,在一百多米处才看清了那路上有几辆大车,一辆坏了的大车堵在最前面,马都被压在车辕下,大车周围有几十个东北军军服的人,还有一个哇啦哇啦叫的日本人在那里,一个应该是翻译在边上对着这些人说着骂着这些人的话,昏暗不定中能看翻译的对面有个挂着匣子枪的军官在骂着手下赶快卸车。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汉奸。
这个时期还没有把伪军这个词传开,在满洲立国被中国人称为伪满,意思是不正统的满洲zhèng fǔ。而伪军这个词的出现是日本人开始组织和训练满洲军队时,也就是一个多月前,才开始出现的,还没流传开,直到全面抗战才遍晓中国。
王南看了看四处,都是黑乎乎的,稍远一点儿就看不清什么了,这才是真正的黑枪机会。
就又往前挪了二三十米,在几十米的距离上,抬起马枪对勉强能看清人形的日本人开了第一枪。
紧接着就将已经快分不清的汉奸军官和翻译dǎ dǎo在地。
余下的东北军汉奸在几个排班长喊话下都在往后面跑,根本不管日本人和军官的死活。王南没有对他们开枪,只是慢慢靠近那辆大车。
站到跟前才看清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已经死去,远处已经全是黑暗,余下的东北军汉奸也不知道躲在了哪里。
看不见四周的情况,王南只好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下周围的声音,近处没什么人声。就端着枪慢慢挪到那军官的身边,站在他的身边时黑的只能勉强看清他身上的匣子枪形状,王南心中有些高兴,这是第二把了,以后倒是可以左右手同时练了。
把这把匣子枪摘了下来,又从这个军官的口袋里的翻出来几个桥夹的子弹,翻译没带枪,日本人带的是王八壳子。
正想往回走时,看到军官的右手腕闪闪发光,王南就又蹲了下来,把三个人的手腕摸了一圈。东北军军官和日本人都带着手表,有手表就会有钱,又开始掏他们的口袋,把三个人的口袋里还真有不少纸票子和银元。
随后走到斜在地上的大车边上,摸了下车上的麻袋,感觉里面都是粮食。这个王南不需要,他就拿着匣子枪和子弹慢慢退了回来。
回去时地面全是黑的,走到大概是李秀二丫藏身的位置上,小声喊了两下,两个女孩子应了声,才发现已经走偏出去几十米远了。
王南觉得在这里还是不安全,黑灯瞎火的带着两个女孩子就从地里往大概的南方走,三人忍住了困乏,走了很久才找到一个草深的地方,这才用qiāng zhī起蚊帐打了个地铺休息。
天蒙蒙亮的时候,三个人没敢再出发,只是借着光亮在这里周围又找一个能藏住人的地方,挖了个地窝,躲在里面补觉补充体力。
从草丛看出去,四面都有些拿枪的人影在活动,还时不时传来几声枪响。
三个人就轮流放哨,一直等到晚上。
火也不敢点,一整天就嚼着肉干充饥,等到了晚上,这一路上存下来的肉干都被吃光了。
让二丫恨恨不已的是挑子上带着的肉都有了味道,被王南拿着铁锹在边上挖了个坑埋掉。
二丫就在边上一会说白挑了这么久,一会又说,吃都没吃上一口,光是看着掉口水了,李秀借着个时间把鞋缝补了一下给王南。
所有的肉蛋都丢掉了,挑子里的东西就被李秀想办法都合进了包里。
入了夜,三人按看好的方向躲躲藏藏又走了一夜,深一脚浅一脚的,实在累了,就勉强找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