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娇她们在书斋吃过晚饭后便回了清溪村。
赵玉安回去以后,到是安安稳稳地念了几天书,什么也没有想。
杨春兰换了一个住处,在县城里做点卖菜的小生意。
她去了无涯书斋留了个口信,将她新搬的地址告诉了许掌柜。
许掌柜记了下来,告诉了赵玉书和纪少瑜,请他们回清溪村的时候,转告给赵玉安。
书院里很少放假,纪少瑜和赵玉书也难得回清溪村。
到是杨春兰被进县城赶集的人认了出来,渐渐的便有消息传到了新河村去。
林氏听到消息的时候,还跑来县城找了一圈,果真找到在卖菜的杨春兰。
她回去以后,阴阳怪气地对着赵玉婉道:“你娘还不是赵家的人呢,又是因为偷你大伯家的马才去坐牢的。”
“可她出来以后,赵家竟然还会贴补钱给她租房子,让她卖菜为生。”
“你呢?”
“你这么大个姑娘养在杨家,赵家竟然就真的这样不闻不问了?”
林氏说完,古怪地看了一眼赵玉婉。
她在想,是不是把赵玉婉打一顿,让赵玉婉去赵家装装可怜?
到时候说不定赵家会把赵玉婉叫回去呢?
赵玉婉被她舅母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憷,隐隐也责怨上了赵家。
她没有想到,就她娘那不堪污秽的样子,竟然会得到赵家的垂怜?
那她呢?
她这真正的赵家女又受到了什么冷遇和漠视?
“我娘在哪里,我要去问她!”
赵玉婉镇定道,如果她娘真的受到了赵家的照顾,那她……还有什么脸待在杨家?
林氏冷哼一声,淡淡地瞥了一眼赵玉婉道:“你娘在县城里卖菜的那条街。”
“你最好问问清楚,否则你也不要回来了。”
“没有道理,你有娘的,还在舅舅家长住!”
赵玉婉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她回屋收拾了一番,然后就进城去了。
她是走路去的,新河村有马车的人家不多,一般都是清晨进城,午时回来。
现在已经过了午时,只有回来的马车,没有去城里的马车了。
她那点私房钱用一点少一点,只能是自己走路去城里。
进城的路还有很远,每当有马车从赵玉婉身边经过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抬头去看。
或许是赵家的马车呢?
可惜的是,马车疾行而去,留给她的只有纷纷扬扬的泥沙和尘土。
赵玉婉渐渐的有些明白了,当初她四姨是不是一次次走在这条路上,一次次地看着赵家的马车远去,然后才生了那些让人不齿的心思!
可惜她四姨早已嫁去了远处,只回来过一次,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夫家的人不知道她在这里做下的事情,对她很好,听说又怀上孩子了。
赵玉婉嘴角勾起冷冷的笑,谁都可以洗心革面做人,连她娘都可以。
偏偏她不行!
到底是她做的恶事太多了,还是赵家根本就容不下她?
……
杨春兰卖了自己收来的小菜,有些疲倦地往回走。
刚刚出了菜场的路口,便看到走到她面前的女儿。
杨春兰怔了怔,低着头往一边走。
赵玉婉伸手拉了她一把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杨春兰挣脱了她的手,淡淡道:“不关你的事,你回新河村去吧,别让人看见你来找我。”
赵玉婉冷嗤一声,说得好像有多在乎她一样。
“赵家是不是给你银子了?”
“不然你怎么有钱租房子的?”
赵玉婉质问道,不悦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娘!
杨春兰心里难受,否认道:“没有。”
赵玉婉冷冷地看着她道:“你还要骗我,舅母都来偷偷看过你了。”
“她说我现在有娘了,不能继续在她家住。”
“要不是你和我爹,我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爷爷奶奶迁怒我还不是因为你和爹做了那些恶事?”
杨春兰气得胸口疼。
她瞪视着赵玉婉,冷厉道:“我与你爷爷奶奶相处了十几年,他们的为人我比你清楚。”
“要不是你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驱逐你以后就不闻不问了?”
“你跟你爹一个德性,表面上看着温和无害,其实心思比谁都歹毒。”
赵玉婉心口一跳,她想起了在小阁楼上放火的事情。
之前她都没有写想到,爷爷奶奶会是因为这个,毕竟当时火就被灭了的。
她一直以为,就是因为她大伯的颜面,所有她才会遭受这个下场。
杨春兰见她那心虚的模样,面容越发冷了。
她对着赵玉婉道:“要不是因为你,你弟弟也不会被过继出去。”
“你要是对你弟弟够好,他又怎么会不管你。”
“我都听说了,你私下打他是不是?”
“怨不得你有这个下场,活该!”
杨春兰骂完她,便走了。
赵玉婉往前追了几步,用力推了她娘一把,见她娘脚步踉跄,几欲跌到时,畅快地笑了笑道:“你说我?”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是活该,那你不是活该?”
“我告诉你,我不是赵玉安,可不会听你说几句好话就会觉得你可怜。”
杨春兰稳住身形以后,苦涩地笑了笑。
这是她亲手调教出来的女儿?
从前看她跟自己同仇敌忾地埋怨赵毅光家,觉得心里头畅快,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