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书去纪家的时候,纪少瑜正在打磨玉器。
他兴致浓浓地凑过去看,原来是两颗淡绿色的翠玉珠子。
“你做这个干什么?”
赵玉书道,把食盒放在一边。
纪少瑜看了一眼他带来的食盒,专注于自己手上的细活,淡淡道:“我已经吃过晚膳了。”
赵玉书笑道:“这是玉娇给你做的,你现在不想吃,明天带在车上吃也行。”
纪少瑜的手微微一顿,然后低头垂目道:“你在一旁等我一会,我今晚要去跟老师辞行。”
明明就是想去见玉娇,却说是要去跟他爹辞行?
赵玉书暗觉好笑,坐在一旁等他。
过了一会,纪少瑜将打磨好的玉珠镶嵌在银饰上,赵玉书探头看了看,貌似是一对耳环。
渍渍,他在心里忍不住惊叹。
瞧瞧人家纪少瑜,这做的才叫礼物吧?
至于玉娇的……
他这个当大哥的都看不下去了。
赵玉书看着纪少瑜找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把耳环装了起来,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哎,我就奇怪了。”
“玉娇她是个好姑娘,可她连你为什么喜欢她都不知道吧?”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跟我讲一讲?”赵玉书挠了挠头,感觉自己遇到一桩迷案。
纪少瑜换了一身月牙白的大氅,还把头发也重写梳理了一下。
他头上插了一根白玉流云形的发簪,一缕墨发从鬓角落下,看起来fēng_liú倜傥,简直是一表人才。
赵玉书在一旁看得眼热,凑近纪少瑜道:“我的天,你这是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
“可我觉得,玉娇看上你头上这根簪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纪少瑜凉凉地瞥了一眼赵玉书,不悦道:“我巴不得她看上了,到时候我正好送给她。”
赵玉书嘴角抽搐,认真地跟纪少瑜道:“我说,要是将来玉娇不嫁给你的话,你是不是会疯啊?”
纪少瑜闻言,唇瓣轻颤。
他阴沉地看着赵玉书,似笑非笑道:“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就把你杀了泄愤。”
赵玉书浑身一颤,感觉纪少瑜身上散发的寒气一下子就对着他冲了过去。
他紧张地抿着唇瓣,急急地往后退去。
过了一会,纪少瑜已经出门去了,赵玉书才连忙跟上。
快到赵家的时候,赵玉书突然拦在纪少瑜的面前道:“你刚刚说的,是开玩笑的吧。”
纪少瑜看着他,冷哼两声。
赵玉书更慌了,连忙道:“这样吧,今晚你不要回来了。”
“我把玉娇叫来,我们三个秉烛夜谈。”
纪少瑜阴郁地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赵玉书跺了跺脚,豁出去道:“到时候我走还不行吗,你们两个秉烛夜谈。”
“不过我们先说好了,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不然我以后挨着你都睡不着觉了。”
纪少瑜闻言,粲然一笑,露出炫白的牙齿道:“我刚刚什么也没有说过。”
赵玉书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突然明白纪少瑜刚刚是故意恐吓他的。
他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感觉周身一松,整个人便软绵绵的了。
纪少瑜这厮,混账起来就不是个人。
……
赵玉娇刚刚把房间里的笺纸收拾完,便听到绿宝说纪少瑜过来了。
她在房间里没有出去,临行前,纪少瑜肯定有话要对她讲。
可她却不知道要跟纪少瑜讲什么?她想说的话,她都已经写在纸里折起来了。
纪少瑜只有拆了那个纸灯笼才能看得见,现在他应该是没有空拆的,等他走了以后再拆,她就不会觉得心慌意乱了。
……
书房里,赵毅光将订婚书递给纪少瑜。
纪少瑜指尖发颤地接过,当看到玉娇的名字和他的名字挨在一起时,突然像个傻子一样笑了起来。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他和玉娇两个人的名字,只觉喉咙阵阵发紧,眼眶也慢慢红了。
赵毅光见了,也有几分不忍。
可他还是严肃道:“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否则这订婚书是不作数的。”
“第一,定要玉娇亲口答应你的求亲。”
“第二,倘若她及笄后一年内,你不来求亲的话,此订婚书也是不作数的。”
“我虽然并未在婚书上写明,可我与你父亲已经写下另外一份约定了,到时候即便你有这一份婚书,对玉娇也没有任何的约束。”
纪少瑜笑着点了点头,想必老师也是深思熟虑,怕将来他翅膀硬了拿捏不住,才又私下与他爹写了一份约定。
古来儿女婚事由父母做主,到时候即便他有这份婚书,只要双方父母不认可,依旧是无用的。
想到这里,纪少瑜便虔诚地跪地道:“这些年承蒙老师教诲,学生即便是死也绝不会做出伤害老师,伤害玉娇的事情。”
赵毅光伸手将他扶起来,拍着他的肩膀道:“不是老师信不过你,古来权势最能蛊惑人心。”
“但愿你此去青云直上,永葆初心。”
纪少瑜理解地点了点头,不怪老师担忧,前世他确实迷失过。
……
纪少瑜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赵玉书兴奋地跟他道:“我爹娘可真是通情达理啊。”
“贺嬷嬷她们,全都去老宅了。”
“现在这家里没有什么外人了,刚好让绿宝给我们烧水泡茶,咱们三个好好地聊一宿。”
“咱们三个?”纪少瑜看向赵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