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五日,赵玉娇从赵府忙回来,意外地跟纪少瑜道:“容贵妃的车驾出城了。”
“她不是要生了吗?”
“怎么还出城去?”
纪少瑜淡淡道:“钦天监说她这个孩子煞气重,冲撞了皇后娘娘,不能生在皇宫里。”
“皇上让人送她去金陵,归期不定。”
赵玉娇愕然,双目瞪得圆圆的。
纪少瑜看了好笑,还故意去碰她的睫毛。
赵玉娇拍开他的手,拉着他坐下道:“皇上这一招妙啊?”
“就算以后容贵妃生了儿子,可这个天生带煞的孩子,只怕没有什么号召力!”
纪少瑜拥着赵玉娇道:“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当今天子并非泛泛之辈。”
“蔡源那老家伙太急功近利了,许是年迈,已经没有蛰伏十年的耐心了。”
“可皇上正值盛年,壮如雄狮,丝毫不惧。”
赵玉娇搂着纪少瑜的脖子,突然对未来又充满信心了。
不管如何,她家相公总是很厉害的。
“皇上的后宫可真是热闹,走了一个容贵妃,好像还给新人腾地方了呢。”
“再过三日就是大哥的婚礼了,你们在朝为官,只怕会来不少客人。”
“我把纪府的下人都叫过去帮忙了,明日我过去就不过来了,省得两边跑。”
纪少瑜见她心情舒畅,面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
他温柔道:“那我明日也过去,总不能让娘子一个人劳累。”
赵玉娇想着夫妻俩过去帮忙也好,有纪少瑜在,她就更踏实了。
当天晚上,赵玉娇就收拾了几套夫妻俩的换洗衣服,第二天纪少瑜上朝的时候,她就直接坐车去赵府了。
…
五月二十八日,宜嫁娶,赵玉书大婚。
余长江提前带了一帮大厨来,又有纪府的下人在,宾客虽然多却没有出错。
接亲也很顺利,打头阵的就是纪少瑜和宋子桓。
舒家那边好不容易请了几个能撑门面的官员,可一见到纪少瑜和宋子桓去了,还没有为难几句就放行了。
好在赵家准备的红包够大,众人喜气洋洋地说着吉祥话,气氛到也算好。
舒云虽然定了亲,却还没有成亲。
见赵玉书这接亲架势,又想到那满是金银的聘礼,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舒夫人招呼客人,满脸僵硬,想笑却笑得十分难看。
到是舒忠杰脸面挣足了,奉承话听多了,脚也飘了。
等到赵玉书和舒月拜别的时候,舒忠杰才惊觉,侄女要出嫁了。
想起早逝的大哥大嫂,舒忠杰红着眼眶跟舒月道:“这些年叔父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都淹没在这一句话里。
舒月叩拜道:“得叔父疼我,已足够了。”
“舒月出阁后,还望叔父照顾好自己。”
舒忠杰扶起她,没忍住眼泪。
好在这等场景,大家也见得多了,都出来说几句起哄的话,气氛又欢腾起来。
赵家的门第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当真算不是显赫。
可赵玉书性情爽朗,为人大方,朝中官员与他有过交集的,能来的都来了。
满院宾客,喧哗吵闹,直到酉时才慢慢收歇。
男宾那边,余长江找了十几个能陪酒的来,直接放倒一片。
女眷这边,赵玉娇搬来几坛子的葡萄酒,玫瑰酒,也晕了大半。
等到客人都走完了,赵玉娇坐在台阶上看着下人们打扫。
纪少瑜喝得酒气上涌,见她跟个孩子地坐在台阶上,便凑过去道:“累了怎么不回房去歇着?”
赵玉娇摇了摇头道:“不累,我在想小舅舅实在是有先见之明。”
“他带来的葡萄酒醇香得很,说是美容养颜的,妇人们不擅饮酒的都喝了一杯。”
“小姑娘们闻着玫瑰酒香,也尝了。”
“一个个俏脸红酥,察觉身上发热就起身告辞了。”
“我感觉才邀请她们坐下呢,转眼了。”
纪少瑜闻言,大笑道:“小舅舅行走江湖多年,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再则,满京城的宴席上,能用得上葡萄酒和玫瑰酒摆宴的人家可不多。”
赵玉娇也笑,闹了半天,原来他们是在炫富啊!
…
得了宋子桓和纪少瑜挡酒,赵玉书回新房的时候路还走得挺稳的。
只是进了新房,赵玉书的心有些不稳了。
刚刚挑盖头的时候吧,他顾着应付闹洞房的众人,没有好好看舒月。
这会舒月已经沐浴过了,换了大红色的寝衣。
寝衣绸面柔软,光彩照人,穿在她的身上,好似云卷清风,和顺柔美。
赵玉书心里紧张,面上勉强还端得住。
好在舒月不似那等含羞带媚,不知所措的小姑娘。
她见着赵玉书来,便柔声道:“你先去洗漱吧,我让灵犀给你煮碗面来。”
赵玉书颔首,匆匆去洗漱了。
等到他洗漱完了,心也略微定了定。
舒月摆了面,拿了筷子递给他道:“怕你在前院没有吃好,现在再吃一些。”
赵玉书拿着筷子坐过去,问着舒月道:“你呢,吃饱了吗?”
舒月点了点头道:“我晚上饿肚子的话,睡不着,洗漱后就吃了。”
赵玉书一时无话,埋头把面都吃完了。
灵犀收了碗筷下去,把房门也关了。
赵玉书站起来,突然有些局促了。
舒月也有些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