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生了(五更求月票)
八月二十五日夜里,皇后薨逝。
诰命夫人全都要入宫哭灵,赵玉娇带上这几日给燕奕辰画的画册就进宫去了。
去了宫里,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秋日萧条,北风又带了寒气,诸位嫔妃夫人,真心的,不是真心的,都哭得凄凄惨惨。
赵玉娇跪得手脚发麻,又饿得头昏眼花。
好不容易挨到申时,赵玉娇才在丁嬷嬷的带领下去见了燕奕辰。
小家伙可怜极了,一双眼睛都肿成了核桃。
他站在赵玉娇的面前,抽泣着,豆大的泪珠接连而落。
赵玉娇擦了擦眼睛,将怀里带来的画册递给他。
“看看吧!”赵玉娇蹲下来,鼓励着燕奕辰。
燕奕辰那有些僵硬的小手慢慢翻开,只看一眼,他便扑进赵玉娇的怀里大哭起来。
赵玉娇搂着他,也是连连落泪。
丁嬷嬷带着宫人们退下,在明罩外一个人擦着眼泪,可明明擦得很快,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一样。
…
皇后的丧事办了七日,皇上勒令民间一月内不得宴乐,违令者,斩!
燕沧澜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去看燕奕辰的时候,只见小家伙睡着了也不太安稳。
他怀里抱着一本画册,小手拽得紧紧的,不肯松开。
燕沧澜问丁嬷嬷道:“是之前纪夫人送来那本?”
丁嬷嬷小声地回道:“禀皇上,不是。这是纪夫人前几日才送来的,画的是先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皇后?”燕沧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丁嬷嬷点了点头道:“正是,那一日太子殿下大哭一顿,后来就抱着这画册不肯松手了。”
燕沧澜想拿来看看,可一扯,燕奕辰立即就皱起眉头。
最后还是丁嬷嬷找了之前那一本,这才替换过来。
燕沧澜坐在床边打开,画册极其简单,却画得极其入心。
画的第一页,是一扇支开的窗户。
皇后站在窗户里,太子趴在窗户外。
皇后想去牵太子的手,太子也伸手进窗户,母子俩的手遥遥对上,好像马上就能牵到一起了。
光是这意境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了。
更何况,皇后的轮廓,画得十分清晰,一颦一笑都仿若真人。
燕沧澜的手抚着画上皇后的轮廓,目光慢慢凝住。
皇后病重时,容颜早就憔悴不堪。
赵玉娇并未见过皇后几次,可却能画得如此相像,足见她真的用心了。
燕沧澜想,纪少瑜能这样宠她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至少这一手画技,就并非闺阁中人能够比的。
再翻一页,是皇后陪着太子用膳时的场景。
燕沧澜眼尖地发现,赵玉娇画的膳食,都是太子喜爱的。
皇后爱怜地望着太子,用手绢擦着太子鼓起来的嘴角,正笑得欣慰。
而太子的神情则是满足而快乐。
又翻一页,皇后斜卧在软塌上,怀里半抱着熟睡的太子。
她那温婉的神情,惬意中带着淡淡的愉悦。
燕沧澜突然觉得,这画刺眼了。
仿佛温柔贤惠的皇后还陪伴在他的左右,还抱着太子凑到他的面前,一副幸福满足的模样。
他还未看完,却已经合上了画册。
“好好照顾太子!”燕沧澜把画册递给丁嬷嬷,站起来就走了。
丁嬷嬷看着皇上的背影,一个人怔怔地望着画册,眼睛慢慢红了。
若不是有纪夫人在,太子长大以后,只怕连自己的母后是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皇上这些年,可曾真正在乎过皇后娘娘?
每年一副帝后图,自皇后生下太子,缠绵病榻后就不再有了。
若这后宫里,也有人如纪夫人一般善待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又怎么可能走得那么痛苦?
那绝望的不甘,那刻骨的不舍,仿佛要从那凸出的眼珠里滚落。
可谁看见了?
丁嬷嬷蹲到地上去,压抑着自己哭声。
…
纪府,好不容易得空,想陪陪媳妇的纪少瑜发现媳妇没空陪他。
纪少瑜站在赵玉猓朝着那支开的窗户喊道:“是在给为夫作画吗?”
刚刚画好饺子的赵玉娇:“是的,夫君快去看书吧!”
纪少瑜:“…”
不行啊,媳妇好几日不陪他了。
纪少瑜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见紫兰端来了莲子羹,立即凑上前去:“给我。”
提前得到叮嘱的紫兰往后一退:“夫人说了,不许大人进书房去。”说罢,连忙绕开纪少瑜往前走
双手落空的纪少瑜:“…”
…
晚上,纪少瑜搂着赵玉娇的手不太规矩。
赵玉娇用力一拍,不悦道:“不许动。”
纪少瑜:“我就是摸摸,不动。”
赵玉娇:“…”
感情忽上忽下的手不是他的是吧?
这样的瞎话也能随口说的?
“皇后娘娘才刚过世,你就想寻欢作乐?”赵玉娇不悦。
受到鄙夷的纪少瑜:“…”
他就是抱习惯了,抱的时候,也习惯动手了。
这习惯,怎么一下子改得过来的?
“那我翻过去睡,你来抱我?”纪少瑜商量道。
赵玉娇点了点头道:“行,你翻过去吧!”
纪少瑜有些开心地翻过去,结果…
赵玉娇与他背靠背,那手反过来,随意地搭在他的腰上。
感觉备受冷落的纪少瑜:“…”
媳妇心疼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