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六日,杏榜提前发放。
赵玉安,姚劲松,郭骄皆榜上有名,只等着四月里殿试便可。
杏榜一出,与端柔郡主见过面的赵玉安很快接到赐婚圣旨。
赵玉安被封为三等景成伯,世袭三代,并赐下一座府邸,定于四月二十八日迎娶端柔郡主。
一同赐下的,还有金银田庄等物,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赵玉娇带着孟嬷嬷和梁嬷嬷去伯府收拾的时候,光是看赏赐单子都看得眼花缭乱的。
因为婚期很近,什么都要安排好,赵玉娇便直接住在了伯府里。
好在余家商铺很多,掌柜们都上门自荐,将能准备的物品都送上门来。
赵玉娇虽然受累,但好在该添置的都添置了。
…
四月里,杜鹃花徐徐盛开。
景成伯府里,成片成片的杜鹃花如火如荼。
假山下的凉亭里,赵玉安正低头看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金鱼。
金鱼们追逐嬉戏,偶尔落单的也会赶紧跟上,好像它们总是热热闹闹的,谁也不会突然撇下谁?
隔着长长的木桥,赵玉娇喊道:“玉安。”
赵玉安回头,嘴角微微上扬。
那俊秀的风姿,仿佛一缕暖阳照进心里来。
赵玉娇突然觉得,她这个弟弟长大了,也即将成家立业,走上属于他自己的道路了。
赵玉安慢慢走过去,因为有亲人陪着,他也是不孤单的。
赵玉娇打量着满园子的杜鹃花,出声道:“本来还留了几块花圃,等着端柔郡主进门以后种些她喜欢的花花草草。”
“现在倒好,你全都种了杜鹃了。”
赵玉安轻笑道:“从前推开家里的大门,看到的总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
“这个地方以后就是我的家了,我想找一找儿时在家里的感觉。”
听赵玉安这么说,赵玉娇看着满园子的杜鹃花,心情也格外好起来。
她给赵玉安理了理衣衫,出声道:“你二姐夫、三姐夫、郭骄都来了,在厅堂等你。”
“明天就要去殿试了,你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赵玉安微微颔首,然后去了厅堂。
赵玉娇站在凉亭里,低头看着游水戏谑的金鱼,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等玉安的婚事一过,她就清闲了。
…
纪少瑜叮嘱三人几句,寻到园子里来。
看见赵玉娇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打盹的时候,解了外衫给她披上。
他坐在她的身边,手肘搭在凉亭的围柱上,然后微微低着头,打量着熟睡中的她。
大大的眼睛闭起来,长长睫毛微微卷曲,密得像是两把小扇子。
湖绿色的衣服衬着她白皙如玉的脸庞,纵然眉宇间略显疲倦,可却像只贪睡的懒猫儿一样。
纪少瑜凑近她,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声。
那声音浅浅的,绵长有序。
两个人挨得很近,突然间,赵玉娇不安地动了动。
纪少瑜这才发现,原来是他鬓角的头发触到她的脸颊,惊扰了她。
他索性将她揽入怀中,温柔道:“靠着我睡。”
赵玉娇困极,伏到他的怀里去,声音喃喃地道:“你都叮嘱完了?”
纪少瑜轻轻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背脊,不再说话。
赵玉娇睡了大半个时辰,这才从纪少瑜的怀里抬起头来。
她伸了个懒腰,来了些许精神道:“等忙完玉安的婚事,我想去城外的静隐寺游玩。”
纪少瑜道:“到时候我陪你去,叫上二姐一家,还有玉安他们。”
赵玉娇欢喜地点了点头,日子过得恍恍惚惚的,再不出去走走,她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
永兴十八年四月二十一日,殿试。
赵玉安被钦点为探花郎。
姚劲松和郭骄皆位列二甲,赐进士出身。
在殿试上,由纪少瑜举荐的李彦面见了皇上,李彦文采非凡,把皇上刚刚钦点的状元郎都比了下去。
皇上惜才,立即封李彦为翰林侍讲,正式入朝为官。
众臣见纪少瑜竟然不留余力地为皇上招揽人才,心里酸的同时,到是敬佩起他来。
因为李彦,许多郁郁不得志的士子开始走纪少瑜的路子,企图一朝博得圣上青睐,也能够位列朝堂。
蔡源党整日冷嘲热讽,然而纪少瑜却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正因为纪少瑜隐忍得当,行事光明磊落,渐渐引得大批士子的追随,风芒大有盖过蔡源之势。
…
四月二十八日,赵玉安和端柔郡主大婚。
皇上亲临,表明了对两国和亲的看重。
敏妃随行,也来了景成伯府。
有皇上在,一场盛大的婚礼顺利举行,并没有人敢喧闹生事。
赵玉娇看着赵玉安握着红绸,牵着端柔郡主慢慢走来的时候,小声地跟纪少瑜道:“我不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拜堂的了?”
纪少瑜握着她的手,与她耳语道:“那你不会也忘记了我们是怎么洞房的?”
赵玉娇羞恼,暗暗掐了纪少瑜一下。
纪少瑜目光戏谑,染了笑的面容如玉生辉。
赵玉娇瞪着他,可脸颊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远处的蔡敏雪看得心头阵阵刺痛,指甲慢慢地掐进肉里。
若不是因为现在不能留指甲,只怕她指甲都要掐断了。
赵玉娇余光瞥见蔡敏雪僵硬的脸庞,对纪少瑜道:“你低头。”
纪少瑜低头,赵玉娇凑到他的耳边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