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桓走得很快,他身体的热量也渐渐传给了玉娇。
赵玉娇的双手都被包在衣服里面,热起来的时候,她感觉掌心在跳痛。
这种痛跟脚上受冻的那种疼痛是不一样的,因为它不会发痒,相反,还会因为受到摩擦而增加痛感。
赵玉娇下意识捏了捏掌心,却感觉黏黏的,那种感觉让她很熟悉,是血。
或许是因为宋子桓走得急,受到颠簸的赵玉娇觉得很不适。
她看着在一旁举着火把照路的二姨父,再看看面露紧张的宋子桓,虚弱道:“我好怕。”
宋子桓低头看她,只见她耸拉着脑袋,一点精神都没有。
肿起的额头上,血块凝结在伤口处,有些染了水的地方,血又重新晕染。
宋子桓突然想到,那些被人随手折断的花枝,只为一堵娇艳,便随意丢弃践踏。
像是折磨着,原本生机勃勃的生命一样!
“别怕,告诉我,是不是你二叔推你下来的?”宋子桓问道,声音略微低沉。
赵玉娇微微颔首,小声地发出了“嗯”。
宋子桓忽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
他想,或许让这丫头绝望的,不是在这漆黑阴冷的岩洞里一个人摸索着。
而是被至亲推下来的那一瞬间,所无法承受的惊恐。
赵玉娇虚弱地笑了笑,在这个地方,能见到宋子桓,又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
有些人,有些缘分,兜兜转转都会遇到。
明明不曾期待过,可却会有着莫名的感动。
无论是宋子桓还是纪少瑜,他们都还很年轻,没有浸淫朝堂,也没有彼此算计。
他们好得,一个像春日里的朝阳,一个像湖面上的月光。总是能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很舒服,然后在心里滋生出丝丝缱绻温柔。
宋子桓看到赵玉娇笑了,傻丫头都不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闭起来,长长的睫毛微微打颤,干裂的唇瓣扯出丝丝血痕,这模样,到底有多让人心疼?
“不如以后来给我当丫头吧,我一定好吃好喝把你养大。”宋子桓突然道。
“不要!”赵玉娇摇了摇头。
“我每月给你二两银子的月钱。”宋子桓又道。
“那也不要!”
宋子桓问道:“为什么不要?”
“因为爷爷奶奶、爹爹娘亲、哥哥姐姐,他们都很疼我的。”
“去子桓哥哥的身边当丫头,只有子桓哥哥疼我,留在家里,有好多人疼我。”
宋子桓闻言,好笑地看向郭英道:“我还当她脑袋受了伤,好骗呢?”
“谁知道这丫头贼精,这个时候都还不忘换算得失。”
郭英也难得地松缓了神色,目光和煦地看向赵玉娇道:“这丫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会上去,只怕以后她爹娘宝贝得很,别说一个月二两银子,就是一个月二十两,也不会让她去伺候人的。”
宋子桓也就是一时兴起,听到郭英这样说,掂了掂赵玉娇道:“看来我们两个今天是找到宝了,等会上去可要问她爹娘要点辛苦费才是。”
“呵呵……应该要的。”郭英心情松快地笑了起来。
受到纪少瑜有意的颠簸,赵玉娇感觉到自己的手更疼了。
她倒吸一口凉气,牙也龇起来,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宋子桓见了,连忙停下脚步道:“怎么了?”
“是不是你身上还有伤?”
郭英也停了下来,担忧地看向赵玉娇。
赵玉娇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伤,就是头痛。”
手还能动,那便证明那伤不是很严重。
在这森冷的岩洞里耽搁得久了,那可比皮外伤要严重得多了。
宋子桓知道是自己刚刚掂得她有些不适,当即内疚道:“都怪我没有分寸。”
郭英闻言,当即道:“这路不好走,有些颠簸也是正常的。要不,我来抱这丫头?”
宋子桓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丫头,缩成一团,小小的,哪有什么重量?
“换来换去她也受罪,反正也快到了,咱们走慢点便是。”
郭英颔首,两个人放慢了些许速度。
等到了地洞,宋子桓把赵玉娇放在柔软的干草上。
赵玉娇动了动手,身上包着的两件衣服挣脱,只见宋子桓那件银灰色的外杉,已经染红一片。
宋子桓见她拿着手放在嘴边呼呼,眼眸微眯道:“你还说没有受伤?”
郭英拿着火把照了一下,发现手心的皮肉翻滚,血虽然已经止住了,可伤口却很长。
像是被尖锐的东西,一下子猝不及防划伤的。
“先把我那衣服割一块给她包上。”郭英把佩刀递给宋子桓道。
宋子桓拿了那佩刀,摸了摸郭英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最后选择割了他的衣服给赵玉娇包上。
布料触碰到伤口的时候,赵玉娇下意识缩了缩手。
宋子桓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声音微冷道:“刚刚问你你还不说,现在知道疼了?”
赵玉娇动了动包扎好的手,小声道:“里面太黑了,水很冰,我不知道手心被划破了。”
宋子桓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出声道:“可你感觉到了疼,就算不知道有没有受伤,那也是要说的。”
赵玉娇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宋子桓见她乖乖巧巧的样子,轻叹道:“也亏了这里面有这些干草,不然你掉下来的时候,只怕命都没有了。”
“那是我扔下来的。”赵玉娇说着,略微得意地扬起嘴角。
在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