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的时候,县试发案了。
纪少瑜考得第一名,成为“县案首”。
赵玉书考得第八名,成为“县前十”。
一般来说,县案首已经不需要继续参加府试和院试,便可以获得秀才功名。可纪少瑜跟赵毅光说过,他想连中小三元。
赵毅光虽然不知道纪少瑜的执着是为了什么,不过“县案首”的殊荣,就足以让他欣慰的了。
因为赵虎成夫妇而沉寂的赵家,一下子像是拂去尘埃,亮堂起来。
邻里走动越发频繁了,送子登门求学的远客也越来越多了。
赵福明心里的阴霾总算是散了个干干净净。
为了让纪少瑜和赵玉书好好准备府试和院试,赵福明便让赵毅光亲自守着他们两个念书。
家里的田地都佃租出去了,因为建新房要供伙食,余大海还专门送了两个烧火煮饭的婆子过来。
建新房的时候,是连私塾一起扩建的。
余长江专门带人丈量了地,不够就买,若是占了周围邻里的地,便会带礼亲自上门游说。
等那房子的基角都打好了,村里的人才知道,原来赵毅光家要建一座四合院。
私塾依旧要扩建,还增加了长六间的厢房。
纪少瑜和赵玉书考得好,余家又财大气粗来帮忙,村里有眼色的人都知道,这赵毅光家只怕是要发迹了。
果不其然,四月府试,纪少瑜再次大放异彩,拿下案首。
而赵玉书则略次之,考了第十二名。
纪山夫妇见儿子这般出彩,少不得要多多感谢赵家。
两家人本就关系亲近,渐渐的,便有风言风语传出,纪家和赵家要结为亲家。
纪少瑜与赵玉婵年岁相差不大,而且正处于定亲的年纪,也难怪外人会诸多猜测。
可此时的赵家和纪家,心心念念的全是八月里的院试。
好不容易熬到了八月十二,赵毅光和赵福明亲自送纪少瑜和赵玉书进考场。
院试总共考了两场,纪少瑜再次摘得案首。
而赵玉书也考取了秀才,增生虽然不比廪生,可好歹也算是有了功名。
整个清溪村一下子都沸腾了。
赵毅光家的新房建好,迟迟不搬,正是想等着双喜临门。
待赵玉书考中秀才的消息一出,便定下了八月二十八日乔迁,请村里的人都来吃酒。
新房里的家具都是新做的,衣服被褥也早就搬过去了。
可乔迁时,还是要从老房的大门走。
挑柴的、挑水的、端火盆的、还有抬着五谷杂粮的。
赵家难得有这样一场喜事,村里的大人和孩子们都来凑热闹。
赵家的四合院里挤满了客人,划拳的划拳,说话的说话,正可谓人声鼎沸。
连中小三元在纪少瑜的预料之内。
所以他与老师的约定,也可以兑现了。
摸了摸怀里玉佩,纪少瑜温柔地看向只想等着吃烤肉的玉娇道:“这些天村里是不是有人说我与你大姐要定亲了?”
赵玉娇点了点头,火有点大,肉串一会不翻就全焦了。
“那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呢?”纪少瑜继续问,只是身体突然间有些不是,双手也无处安放。
整个人显得局促又紧张。
可赵玉娇连头都没有抬,直接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的,我大姐不喜欢你。”
“我大姐她最讨厌念书了,她与我说过了,不喜欢找一个只知道读书的相公。”
“免得到时候劳心劳力不说,还要被嫌弃。”
纪少瑜的嘴角抽搐几下,浑身的不适一扫而空。
她到是心宽,从一开始就没有担心过。
亏他还细细地谋划了一番,现在想来,可不正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
宋子桓跟着郭英来赵家吃酒的时候,正逢晚膳开席,他费了好长的时间才找到在伙房里烤肉的纪少瑜和赵玉娇。
伙房里进进出出都是帮忙的村妇,宋子桓一个翩翩俊朗的少年公子刚一探头,便被赵玉娇的目光给捕捉到。
“子桓哥哥,你怎么来了?”赵玉娇意外道。
纪少瑜抬眸扫了一眼宋子桓,淡淡道:“宋公子到是很喜欢凑热闹!”
宋子桓走过去,赵玉娇递给他一条小板凳。
他坐下后,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纪少瑜道:“你似乎对我有什么偏见?”
纪少瑜冷嗤地勾了勾唇,直视着宋子桓道:“我与宋公子不熟,何来的偏见?”
“那就好,听表兄说你选了景林书院,过两日便要去入学了。”
“我刚好在景林书院,日后我们可就是同窗了,你若是不介意,不妨唤我一声:“子桓”!
宋子桓说完,目光看向纪少瑜,似在等他的回应。
纪少瑜薄唇讥讽地扯了扯,在玉娇那双大眼睛的注视下,缓缓道:“宋子桓。”
宋子桓淡然一笑,抬首与赵玉娇道:“你的少瑜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连中小三元,就连眼高于顶的知府大人,都赞赏有加。”
赵玉娇连连点头,说到这个,她顿时便来了精神。
火光照耀着她的脸庞,看起来红扑扑的,那双灵动的眼睛,也格外地明亮。
纪少瑜坐直身体,挡住了赵玉娇和宋子桓交流的视线。
宋子桓倏尔一愣后,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到是赵玉娇,察觉纪少瑜有些不悦,便缩着脑袋,专心地看着她的烤肉。
宋子桓也不刻意跟赵玉娇说话,而是与纪少瑜道:“听我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