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赵毅光让玉娇去纪家叫纪少瑜过来一起吃晚膳。
宋子桓起身陪她一起去。
当纪少瑜看到宋子桓站在赵玉娇的身后时,眸光微微聚敛了一下。
宋子桓挑眉一笑道:“来赵叔家拜个年,也来请你过去一起吃顿饭。”
赵玉娇在一旁,扯着嘴角笑了笑。
纪少瑜看着宋子桓道:“难为你有这样的闲心。”
“过年嘛,自然是有闲心的,走吧。”宋子桓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赵玉娇也适时地出声道:“少瑜哥哥,走吧。”
纪少瑜与父母说了一声,这才随赵玉娇和宋子桓去赵家。
在路上,纪少瑜问宋子桓道:“什么时候来的?”
“大约巳时。”
“来了那么久,都没有叫上玉书来找我,看来你的目的很明确。”
“呵呵,我以为你不大欢迎我,所以便没有上门叨扰。”宋子桓笑道。
纪少瑜闻言,轻嗤道:“那你刚刚更不应该与玉娇一道来了。”
宋子桓语塞,轻咳一声,没有说话。
赵玉娇感觉气氛有些微妙,压低声音与纪少瑜道:“他被我爹爹拉着下棋,借口出来透气了。”
纪少瑜神色没变,到是宋子桓道:“说得好像你没有理过我一样?”
“是谁问我鬼会……”
“啊!”宋子桓的话还没有说完,赵玉娇从后面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宋子桓吃痛,下意识闭嘴。
赵玉娇瞪大眼睛,目露凶光地威视着他!
宋子桓郁闷,小声道:“这也不能说?”
赵玉娇没有说话,只是把牙齿咬在下嘴皮上,示意他不许说。
“什么?”纪少瑜神情微震,面色冷然地盯着宋子桓。
宋子桓摇了摇头,大步往前走道:“没有什么,就是赵叔的棋艺稍欠,我无聊了才想跟玉娇出来的。”
纪少瑜根本不信,他转头去看玉娇。
赵玉娇牵强地笑了笑,纪少瑜锋利又敏感,在他的面前,她一说慌就心虚。
所以她不想把那些事情说给他听。
真亦假时,假亦真。
在她没有寻回真相之前,他不能让纪少瑜这个与她生活息息相关的人起疑。
……
赵家的晚膳很丰富,余红翠的厨艺非常好。
除了长安死活不肯上桌子,大家都坐在一张圆木桌上吃饭。
赵毅光话不多,客气几句便开始吃饭了。
余红翠对着几个孩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也客气几句开始吃饭。
赵玉书和赵玉婵觉得今晚饭桌上怪怪的,寻常纪少瑜来家里吃饭,三妹的话总是特别多。
喜欢吃这个,喜欢吃那个,这个好吃,那个好吃,通通都要说一遍。
今天倒好,一句话也没有。
宋子桓难得吃农家小炒,到是吃得挺乐的。
到是纪少瑜一言不发,举手投足慢条斯理,看起来到有几分神思冥想的感觉。
好不容易吃完饭,赵玉书留宋子桓宿在赵家,还说要带他去赌钱。
宋子桓同意了,还拿银子跟赵玉书换了好些铜板。
赵毅光怕赵玉书带宋子桓去赎大了,叫了赵玉书去叮嘱几句。
赵玉书刚一走,纪少瑜便堵住宋子桓的去路道:“今日玉娇跟你说了些什么?”
宋子桓暗觉好笑,他斜挑的目光望着玉娇的房间,戏谑道:“怪了怪了,你不去逼问她,反到来逼问我?”
“你就肯定,我会告诉你?”
纪少瑜不耐烦地看着他,认真道:“玉娇她之前伤了头,总是怕我们担心,不肯跟我们说实话。”
“你要是知道些什么,就快点告诉我。”
“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她年纪小不懂事,难得你也年纪小不懂事?”
宋子桓收起戏谑的目光,玉娇之前伤到额头的事情,他当然是知道。
而且今天玉娇也说了脑袋疼,心里不舒服。
想到这里,宋子桓的表情便讪讪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那小丫头说她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纪少瑜略显紧张地道。
“她说她梦见自己死了,可是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还问我鬼会不会失忆?”
“就这些?”纪少瑜追问道,瞳孔一再紧缩。
宋子桓察觉有异,当即慎重道:“还有。”
“她说能感觉自己在流血,而且眼帘里有大片大片的杜鹃花。”
纪少瑜的身体一震,脚步踉跄地往后退去。
宋子桓见他神色惶然,眸深似海,当即连忙扶住他道:“你没事吧?”
“兴许只是她做的梦,再说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从那个地洞里救出来的时候,不就是伤了头,流了好多血吗?”
“或许是那个的后遗症,然后心里惧怕,做了梦而已。”
纪少瑜低垂着头,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或许,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事情她知道,有些事情她不知道。
原来,她的记忆里有一段是空白的。
纪少瑜反握住宋子桓的双臂,沉声道:“她前年被竹签插伤了耳朵,血顺着脖子流下来,当时人就吓昏了。”
“后来经常梦魇,吃了好些药才慢慢好转。”
“如果把两处的伤归集到一起,这或许就是她所说的梦。”
“这个梦一定很真实,她一定是很害怕,说了怕我们担心。”
“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傻?”
纪少瑜说完,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