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改变仙修法则,才是一改仙修死结的根本。
而原承天这套心法,则是受丹道中虚炼之法的启发。
那虚炼之法的精要,就在于哪怕缺了某种灵草,只要能深知灵草之性,就可有种种手段,以他物相代。以虚炼之法大而化之,以禅修之道为根本,岂不就是世间善法?
此心法于丹药之力,法宝之能依赖甚少,虽不能如禅修般自制禅言,却可启灵慧,开顿悟,自制法诀妙道,一法通而百法通。
若说这套心法,也并非原承天的心血来潮,其当初在凡界时,就曾耗费心力,替一名无名鬼修新创一套心法,只是那法子只是让那鬼修可以改易鬼修之道,以向仙修罢了。
如今就此这套心法为基,再制出一套无上心法来,此法若成,无论那修士先前修过何种心法,都可以在不失修为的情形下,再修新法。
若将这新法细细辩来,则是原承天一生玄承之集大成者,其中精深之处,便是以枯木禅师之能,亦是苦思而不得解,唯有五越禅师略知一二罢了。
只是这新法的根基虽是极为艰深,那也是此法新制罢了,假以时日,原承天将这心法屡加改进,化繁为简,则是通晓如白话一般,又怎能像禅修之道无门可入。但凡有仙基者,皆可修行无误。
就见那满座诸多禅修,却皆无欢喜之色,而是个个神情凝重,如临大敌一般。刚才除了五越枯木等廖廖数修人,其他修士皆不肯多言,如今却是人人踊跃,来与原承天问难。那言辞之尖锐,问题之刁钻,着实令人瞠目结舌,原来那禅修之士,也是可以这般不留情面的。
座中一名无名禅修当即问道:“本禅子观大修新法,实为仙禅双修之道,且以禅修为主,仙修为辅。但那禅修之道,重在明悟,而大修新法,不过是以自家参悟之法汇于其中,岂不知禅修之道千变万化,因人而异,大修此法,恕本禅子不敢苟同。”
原承天肃然揖手,道:“禅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世间法则总是一般,自有那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怎不可以拿来一用?正因那禅修入门之法极难,故而才需化繁为简,使得人人皆可习之,好比那梵心诀虽只是廖廖数字,但只需口中常诵,便可定心,又何必深究其理?”
另一禅师立起身来,喝道:“纵入禅修之门,又当如何?天下修士灵慧不一,就算勉强得窥禅修门径,限于自身灵慧,终身亦难寸进,大修岂不是误人子弟?”
原承天微笑道:“既入门径,方知天地之宽,到时足下道路便有千条。何况在下心法,将醒魂初心诀汇入其中,此诀但有玄修境界者,皆可修习,一旦修得此诀,灵慧与日俱增,又何愁不能终得大道?”
五越禅师道:“好一个既入门径,方知天地之宽,大修化繁为简,引众生入我禅修之门,固然是无上功德,但世人畏难好简,诸修就算被引进门来,发现那所修之法,比世间俗学难上百倍,又怎能不知难而退?”
原承天道:“五越禅师之言,直指人心,可谓知世矣。在下此法之妙,乃在于两路并行,仙修也修得,禅修也修得,若遇繁难,当从仙修路上去,再遇险碍,又可从禅修路上去,故而此新法不过是以禅而辅仙修,以仙修而辅禅罢了,反倒让诸修多了条生路。需知世间万法,不过是殊路同归。”
五越禅师道:“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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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初听此问,不觉一怔,只因五越禅师之言,不过是寻常修道诘问之法,唯对那初学者方有此问,便是那灵修真修,亦可随口答来。
不过五越禅师此刻问出此话来,却是针对原承天所创新法而言,那世间诸多仙修之道,其目的不过是明生死,晓天机,与天地同寿。如今原承天既创新法,焉知是否亦有这项大能。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乃归于本我。”
五越禅师听到此答,亦是一怔,只因世间诸法,皆有明确所指,或增寿百千年,或增修为境界,但禅师以无上禅心观原承天新法,其最终指向乃在虚无飘渺之间,成魔成神皆有无上可能,那禅修乃悲天悯人之心,既窥见原承天新法所指大异心中理念,怎能不惊?
五越禅师缓缓言道:“若本我为魔,莫非修得此法之后,亦可成魔不成?”
原承天道:“以在下瞧来,那本我乃是天地初心。”
此言一出,众禅师皆摇头不已。原来原承天此言,已触及仙修界一个公断。世人皆知,世尊以玉石造人者十,以泥造人千百,以沙土造人无数,故而那生灵一旦诞生于世,本我已定,或魔或凡或仙,或恶或善,绝无更改。
正如那凡俗之人绝无仙基,终身也难修行一般,既然本我已定,而原承天所创新法,其最终所指,亦是本我罢了,如此说来,善者得此法固可欢喜,恶者修此道岂非贻祸无穷。
枯木禅师怒道:“大修创此新法,固然是有教无类,人人皆可依此法修成大能,然而万法俱归本我,岂不是要造就无数恶魔来?大修速毁此法,以免贻祸天下。至于本我乃天地初心之言,则是荒谬之极,不值一辩。”
原承天也不着急,反倒神色更缓,温言道:“如此说来,禅师定是认为,那生灵既诞于世,前程便定,无法更改了?”
枯木禅师面色不屑,冷笑道:“世尊造人,既有玉泥沙土之别,而观诸界万物,则qín_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