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知创建苍穹界后,天地不佑,仙庭大能皆对自己虎视眈眈,纵有老雕相助,亦是步步危机,苏璇枢有仙庭大能照拂,本在意料之中,又何必在意?
故而就算面临困境,原承天仍是古井不波。莫要让苏璇枢寻到破绽。
二女本以为仗着水中神通,或可相助原承天一臂之力,此刻方知竟成了原承天的累赘,皆是后悔不迭。
千衣雪向依巫传音道:“依巫,我此刻好生后悔。”
衣巫叹道:“雪姐姐,依巫亦是后悔不迭。”
千衣雪道:“不如我去引那苏璇枢出手,纵是牺牲了这条性命,也好让原大修抢占阵法核心,挽回败局。”
依巫缓缓道:“雪姐姐,你觉得你若是遇到了危险,原大哥是去救你,还是去抢占阵法核心?”
千衣雪默然良久,只好罢了。无奈之中心中暇想,“若是行云在此,或可助原大修一臂之力。”
但慕行云周游诸修历练,此刻实不知身在何处,就算慕行云身在昊天,又怎知原承天在这隐龙潭中遭遇危机?心中左思右想,怅恨不已。
原承天不慌不忙,辩明了阵法核心所在,仍是步步为营,向那核心处遁去,只是步法比先前加快了许多,千衣雪与依巫不敢再令原承天分心,自是跟着极紧。
那苏璇枢不肯再分神去毁立柱,而是专心转动阵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原承天抢到阵法核心。他的阵法之学虽弱于原承天,却因抢占了先机,总能原承天快上半步。
原承天数次欺近要地,奈何只是差了一线,那阵法又变化一番,又得从头寻起。
若换了他人,此刻心中不知有多么焦燥,原承天反倒心情愈加平和,只因他心中明白,苏璇枢已然技穷,除了这阵法之外,别无依仗,而随着自己对阵法变化愿加精熟,阵法易主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一旦阵法易主,苏璇枢死期必至,只因无论是祭施杀伐,苏璇枢此良绝非原承天的对手了。
潭底水流因阵法不停变动,自然是潜流无数,好在苏璇枢的逆水神通已然大成,那潜流撞到身上,立时化解,视这潭底的汹涌潜流只当无物。
而苏璇枢因占住阵法,因此对原承天与二女的动静皆如掌上观纹,这也是苏璇枢唯一的优势了。
忽见原承天再次跨水而来,与自己只有十余丈罢了,苏璇枢急忙再次变阵,便在这时,就听背后有人轻轻一笑。
苏璇枢听到这笑声,不由得心中一紧,暗叫道:“不好,此子未被诛杀,终成心腹大患。”
原来那身后笑声正是索苏伦所发,昨日索苏伦刚入隐龙潭就被苏璇枢所察,苏璇枢悄然启动大周天乾坤阵,将此子困在阵中。
苏璇枢只当此子易除,本不曾将其放在心中。哪知索苏伦机警异常,身子被困进阵法中后,立时动用无相魔功,在阵中消失的无踪无踪。
自昨日至今,苏璇枢也不知动用了多少手段,却哪里能寻到索苏伦的身影。苏璇枢至此方知,那向来不曾被自己瞧在眼中的魔修之士,原来亦有这强大神通。
此刻听到索苏伦的笑声,苏璇枢由不得心中一紧,那原承天已是极难对付,若再加上这个索苏伦,今日怎有好事?
但想来以索苏伦的境界修为,断然不敢向自己出手,更不敢暴露形迹,或可不加理会。
哪知便在这时,阵法之中忽的多出一个人,正是那索苏伦收了无相魔功,暴露行迹。
就见那索苏伦神情懒懒,闲闲的立在水中,面上带有三分讥笑之色,苏璇枢虽知索苏伦绝计瞧不见自己,可又分明觉得,索苏伦的目光无处不在。
苏璇枢暗道:“此子显露行迹,那分明是想引我出手,原承天对我步步紧逼,又怎容我分心应付他人,只需我出手应付此人,阵法核心定被原承天所夺。”
是以,苏璇枢纵是心中有万丈怒火,也只好隐忍。但目光却难离索苏伦左右,只恨当初不曾有机缘学得瞳术,否则瞳光扫去,索苏伦哪里命在?
又见索苏伦取一根玉笛在手,便在那里呜呜的吹奏起来,水中声音本是难以传递,可索苏伦刻意动用魔功,将那声音传遍阵法,苏璇枢除非是塞耳闭听,否则又怎能听不到。
就听那笛音先是高亢慷慨,其后便转悲凉,苏璇枢的心情也随着这笛音载沉载浮。
他想起自己初接苏氏大位,那是何等的意气奋发,心中只想着荡平昊天隐患,灭百族之众,散承天宫散修,以还昊天清平,重振仙族声威。哪知世易时移,今时不同往日,昊天虽无大罗,却偏偏有个原承天,任他百般用策,那原承天反倒愈挫愈勇,终成今日之局。
说来苏璇枢亦是昊天千年难见的大才,于仙修诸法无所不知,亦雅擅音律,通晓诸般杂学,索苏伦的笛声又暗合苏璇枢心事,这才引得苏璇枢浮思连翩。
若苏璇枢只是一名庸俗修士,不懂音律,索苏伦笛声再佳,也是对牛弹琴罢了,但一个人修来的技艺,终身难忘,既闻雅音,苏璇枢又怎能不应节而合?
忽听那笛声又变,于悲凉处又生出一点悠闲来,像在有大德贤士,在那里婉言相告,原来红尘万事总是空,闲云野鹤是归宿。苏璇枢听到此处,就觉得胸中一酸,几乎滴下泪来。
难不成自己一身修为神通,真的要放下胸中大志,去效那闲云野鹤,清修逍遥?若果然如此,岂不是辜负了老祖苏泰真之托,更是辜负了苏神执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