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既是好奇,更是胆战心惊,当下也不会理会门外诸修,一步步向琅阁中走去。【92ks. 】
这琅阁的房屋甚多,又是星罗棋布,初来乍到,极是容易迷失路径,只是刚才那房门打开之声,对修士而言就是最清楚不过的指路明示,原承天又怎能弄错。
他穿堂过屋,很快来到第三进院中,却见左侧一间小楼正是门户大开。
原承天怀着忐忑之心,缓缓步进小楼,刚刚走进去,身后的木门又吱呀关上,不免心中又是一惊。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原承天久历风浪,虽惊不慌,抬头望去,第一个印像就是这小楼极是洁净,人们常说的“片尘不染“自然不过是夸词浮饰,倒也不用真个理会,可此楼真的却是不见微尘。进入此楼,更是恍如隔世,这种情景,竟让原承天想起仙庭的那座妙道极修阁来。
却见小楼四处,皆设木架,木架上书籍琳琅,那些书籍虽是古旧,也同样的片尘不染,而在二楼临窗处,置有一桌一椅,一名身材高大的灰衣老者,正临窗观书。
有阳光一缕从窗外照来,细细瞧那缕阳光,又见一个奇景了。
要知道屋中纤尘在阳光处总是毕露无疑,可这缕阳光之中,哪里得见半点尘埃,原承天心中徒然想起四个字来,那便是“无垢净光”了。
原承天不由的激动起来,无垢净光之景,凡间哪里能得一见,分明是仙庭之中才会有这样景像,难不成这间小楼,竟是仙庭的凡界别居?或是这老者竟是来自仙庭?
老者手持一册古卷,见到原承天便是一笑,道:“原道友历劫不易,今日凡尘一见,恍若隔世。”
原承天细瞧此人面目,却是不识,可此人话语之中,却是隐隐道破自身来历与已一般,又让原承天如何能不动于心?然而用禅识加于此人身上,却是一片虚无,哪里能探得此人的丝毫信息,就像是此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老者见到原承天的惴惴不安之情,又是一笑道:“原道友不必惊惶,你我虽非故旧,倒也是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老夫既谪凡尘,不免就将这昔日面目换了去,却是羞见故人了。“
原承天听到这“既谪凡尘“四字,心中大动,他此刻自是恍然,这位老者果然是与他一般,皆是从仙庭堕落凡尘了。
他轻轻跃上楼层,就在老者的对面坐下来,在这凡尘之中,却能得见昔年仙庭故旧,原承天心中自是荡漾难平,凡界中常有人生四大喜事之说,其中一件,便是他乡遇故知了。
只是凡人在他乡得遇故交,却是常情,自己能在此处得遇仙庭之士,却必定大蕴天机,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惶然,他颤声道:“道友既是换去面目,在下自是难识,若肯提醒一二,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此事若涉天机,则是不提也罢。”
老者点头道:“你我能在凡界相逢,自是天意无疑,老夫也不知何谓天机,只知但凡我所知之事,自该相告于你,若说天机,或许这便是天机了。”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正要请教。”
老者笑道:“道友可记得昔日妙道极修阁之事?”
正所谓一言惊醒梦中人,原承天骤然立起,喜不自禁的道:“莫非道友便是昔日那位妙道极修阁的引路之人?”
老者含笑道:“便是我了。”
原承天叹道:“道友昔日修为,胜我十倍,更是明悟天道,晓畅玄机,怎会还有今日之劫?”
老者叹道:“仙修之士,各有福缘祸事,所历天劫,自然也是有所不同,道友打碎飞升之殿,所历之劫,是为天劫千数之中最厉害的九世重修劫,却是避不得的,老夫所遇之劫,在仙庭昊天皆是避无可避,唯有躲在这凡界之中,方可苟延残喘。”
原承天长叹道:“长生之道,何其艰也,你我本已位列仙庭,却是仍要历尽劫难,正是不知何事才是个头了。”
老者道:“天道微茫,你我哪里能尽知,你我今日所历劫数,自然有个说法,只是还需得你我再回仙庭,方知端底。”
原承天道:“道友修为尚在,若想重返天庭,岂不是等闲之事?”
老者摇了摇头道:“下界容易返界难,那返界大修,也要拚着一缕元魂丧尽,才可来去自由,如今我整个人都堕入凡尘,若想回去,也只能寻以前的老路了。”
原承天不由的神色愧然,道:“若是如此说,道友不能返界,却是受我的牵连了。”
老者笑道:“可不就是你?你当初打碎飞升殿,别说是我,连这凡间的仙修之士,怕也有百余年难觅飞升之路了。”
原承天再次道:“惭愧。道友若将此事泄了出去,在下怎有容身之地,那天一幻域中的诸多仙修大士,怕连吃掉我的心都有了。”
老者道:“此事既由你而起,自该由你了结,你却是推不得了。”
原承天道:“便是为了我日后返界事宜,飞升殿的碎片,我也要尽量收集尽了,只是这天下之大,四海茫茫,穷我毕生精力,又能寻到几块?莫非道友此次唤我前来,便是因此事之故?”
老者哈哈笑道:“若论福缘,我或可胜你,若论灵慧,我竟是不如你,我在此阁呆了近百余年,可不是就是等你今日之会?”
原承天也是大喜,他此世修行,虽也算顺利,可每次想到飞升殿被毁一事,就是心中惊惶,若无飞升殿,自己哪里能飞升昊天,随着自己的修为渐高,这惊惶之情,也就一日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