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随少女目光而来的杀机虽非剑芒,却比剑芒尤胜,就觉得世间任何物事就无法挡此一击。虽然如此,原承天还是暗运心诀,将玄甲覆盖全身,手中更持定了太一弱水。
自朱雀离去后,这太一弱水也可不受影响,重新成为原承天的御敌法宝。此宝无所不御,终非玄甲可比。
好在不等这杀机涌到胸前,杨玄悟就急急叫道:“不可。”手中一块玉牌高高举了起来,这玉牌中就射出一道血光,照向黄裳少女。
黄裳少女瞧到这块玉牌,脸上呈现悻悻然之色,既觉委屈,又觉无趣,就将双手负在身后,将个嘴巴撅起老高。那股杀机也就消失于无形了。
杨玄悟已是满头大汗,忙对原承天道:“大修恕罪,这刀君灵智不足,绝无恶意,只是一派天真烂漫,她瞧见生人,就会生亲近之意,却不知自己的刀气最能伤人。”
原承天也瞧出一点端倪来,肃容道:“七界刀君,万刀之灵,不想今日有幸,竟见识到这昊天之宝榜上排名第三的宝物。承天何等之幸。”
黄裳少女听到此言,复又欢喜起来,只是她瞧了瞧杨玄悟手中的玉牌之后,就眨了眨眼睛,那目中的神光也就消失不见。再次偷偷看原承天瞧来。这一次不知是她收敛了身上的刀气还是另有别故,原承天也不敢感到有杀意袭来。
看来这刀气杀机,这黄裳少女倒是可以控制得住的,就怕一时忘情,再会酿成无妄之灾。
原承天也冲着她笑了笑,神情则是既敬且畏的。那少女见他神情,更是欢喜,忽的做了个鬼脸,倒也俏皮可爱,若是以此观之,与凡界的少女再无区别的。
原来这七界刀君非器非人非魔仙,乃是天地的一点灵气,借刀而成形,是为七界刀君。刀本为万兵之祖,故而这刀君就以此而名了。这名字既然有个君字,那就是世间万兵之主,最是犀利不过。
此物在仙庭之中,得慈悲之心,在昊天之中,得万金不破之身,在魔界得嗜杀之性,在凡界历良善之事,于冥界知世间苦痛,游天外灵境悟逍遥之道,于九渊地宙窥世间阴险,如此七界游历遍了,方才功德圆满,成就为七界刀君,万刀之灵。
此物若是修成,可斩邪魔,破法宝,诛大罗金仙,是为无上神兵。
如今这刀君尚有天外灵域与九渊地宙不曾游历,故而天真烂漫,毫无机心,不懂言语,不知人心险恶,亦无灭魔诛仙之能。但其刀气一出,那也是极难抵挡的。
原承天虽持玄甲与太一弱水在手,也不敢说就能抵御这黄裳少女的秋波一转。
杨玄悟喜道:“大修听过此宝,那可再好不过了。此宝因经过一场大战,刀灵散乱,只能重新炼过,如今虽经历了五界历练,可天外灵域与九渊地宙尚未游历,因此这刀君远未炼成,其行事难免常常出人意表。”
原承天点头道:“在下省得了。”
杨玄悟生怕这刀君惹事,忙将黄珠收了,小心翼翼的藏在物藏之中,这才对原承天道:“这刀君大修是见过的,你瞧,她便是这般天真顽皮,又是极难御控的,全仗着老祖留下的一块玉牌勉强支吾,我等的苦衷,大修可想而知了。”
原承天道:“此物既为七界刀君,自然不受人辖制,便是昊天大修,也是凭着多年来与她养成的一点情谊,方可御使,好在此宝先于仙庭历练了,最具慈悲之心,倒也算是好相处。”
杨玄悟和杨玄惑本担心原承天畏难,不肯携此宝重返昊天,听到原承天这样说,皆是喜不自禁,二人双双立在原承天身前,同时揖手道:“既是如此,这桩天大的事体,可就劳烦大修了。”
杨玄悟就将手中玉牌递来,原承天却不伸手,瞧着杨玄悟,似笑非笑。杨氏二修见他不接玉牌,皆是发怔,猎风更是着急。
她刚才只瞧了这刀君一眼,心中就欢喜不已,除了有眼缘之外,她更喜的是刀君身上的凛烈无双的刀气。她虽也修的仙道,却不喜什么法术,法诀,举凡什么灵符,阵法,更是想想都头大,那手起刀落,岂不痛快?
因此她心里倒是极盼原承天能留下这七界刀君的。
杨玄悟道:“原大来,这是……”
原承天笑道:“两位道友莫非就再无话说了吗?“
杨玄悟先是一怔,神色很快就尴尬起来,将一张脸涨得通红。杨玄惑本来就心中有鬼,见这情景他瞒不住了,心中暗道:“这原大修怎的竟是无所不知一般,这玄承着实厉害了。”
慌忙上前道:“该死,该死,的确是有件事忘了提起,刀君每隔数月,都需祭将出来,吸引天地灵气,若是能,若是能……”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摇头叹息不已。
猎风奇道:“却是怎样?“
杨玄惑苦笑道:“刀君每隔数月,必是要杀生的,原是这刀气凝结到一定程度,就要发泄出来,这是再也阻止不得的。“
他二人刚才不敢提及此事,也是怕原承天听之后一口拒绝了,随身携一粒珠子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可这珠中刀君动不动就要杀人,那可就要替携带者惹出天大的麻烦起来。
二人盘算,总要让这原承天允诺了,再婉转将实情相告,那修士一旦许下诺言,自是不好更改的,原承天就算心中不愿,可只要二人诚心求恳,再许以重礼,想来总是能糊弄过去的。这人有时候自作聪明,反倒是常常做出糊涂事的。
哪知道原承天竟是瞧出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