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大急,拔足就向冲玄洞冲去,不想洪锋从斜刺里冲过来,就将洞口堵住了。
也亏得原承天应变极快,忙将身子硬生生止住了,否则这样撞过去,岂不是将洪锋撞个粉碎。
不等原承天开口,洪锋扑通跪倒,嘶声叫道:“原大修,你就让师父安心的去吧!”
原承天急道:“那元魂遁得极快,若是迟了,可就追不了上!”情急之下,不免大声叫了起来。
洪锋双泪如线,刷刷的落将下来,那冲玄洞中的金壤被这泪水一洗,更显金光。
就听洪锋泣声道:“师父这几日反复交待,定要让我遂了他的心愿。师父说,魔俗大战不可避免,到时定是惨烈无比,也不知有多少修士要殒落于此役了,那司命灯何其珍贵,与其用来救他这条贱命,倒不如去救一名高德大修,人命虽无贵贱之分,却有轻重之别。师父更令我发下符誓,若是我不遵师命,定可万劫不复。”言罢伏身于地,放声痛哭。
原承天既觉惨然,更是痛不可当,他恨不得将这阻路的洪锋一脚踢开,将洪朗的元魂追回。
然而那洪朗的遗命又怎能不遵,而他临终所言,又字字无可反驳。人固有情感,更需理智,此间轻重,自需掂量明白,若是不管不顾,只是依着性子行事,岂不就是莽夫之为。
原承天想到此处,心中更觉如同刀绞,转过身来,就在洪朗的尸身前跪下来。他此世自从踏上仙修之路,一直是压抑心情,生怕坏了心境,可此刻发现哀从中来,又怎会抑制,不免亦是大放悲声,那泪水更是扑簌簌落下。
素天问虽早就修到止水之境,可人身最是奇妙,那哀声悲情最具感染之力,不免也是叹息一声。他此生见惯生死,又何尝有动于心,唯有洪朗之死,却让他牵怀不已。
等到原,洪二人哀声渐去,素天问也不多言,就将玉瓶中的失魂虫取将出来,双掌一合一开,形成一道观玄之镜,就将这失魂虫置于其中,细加观察起来。
原承天和洪锋虽是心中痛极,也知此事关系重大,若这失魂虫的克制之法寻不出来,那洪朗岂非白死?因此都屏息静气,凝神瞧着镜中的失魂虫。
也不知过了多久,素天问收了观玄之境,将失魂虫重新收了起来,就此闭目沉吟,久久不语。
原承天和洪锋更不敢打扰了,就陪着素天问坐了,三人皆是低头沉吟,各想心事。
弹指间七日便已过去。
若在平时,这七日时光好比白驹过隙,又哪里能感受得到,可此时原承天和洪锋焦急异常,这觉得这七日像是过了七十年一般。此中滋味,非身受者难以体会。
到了第七日凌晨,素天问忽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目中两道精光,向那冲玄洞顶直直射了过去,此举显非刻意,而是他灵识皆凝于一处去思忖这破虫之法,如今终有所成,那灵识散去时,却来不及收拢,故而引发体内真玄涌动了。
如此亦可知素天问用心之深。
原承天和洪锋见到素天问此举,也觉欢喜,仍是不敢动问,只是怔怔的去瞧着素天问罢了。
素天问再次取出装有失魂虫的玉瓶来,往那空中一祭。
原来那失魂虫自被从洪朗的脑中取出后,因素天问破体取虫,所用手法极轻极柔,是为至虚无形之境,失魂虫又怎能被惊醒?在这失魂虫看来,自己犹在人脑之中罢了。
原承天就听到素天问传音道:“这七日时间,老夫依这失魂虫之性,创了一套法诀,或可在无声无息之中,将这失魂虫除去了。若是老夫在除虫之时,那虫子稍有微动,这法子就是九死一生。是以此法成与不成,端看天意如何了。”
原承天心中明白,这失魂虫敏感异常,稍稍一动,便会被惊醒来。而此虫既被查入人脑,那人脑却是最脆弱不过的了,任他如何大修,也修不到这脑中去,因而此虫一动,修士定受损坏,倒还不如不救的好。
素天问左手微抬,掌中青气已生,这青气就缓缓将这玉瓶裹住,而这股青气渐渐的透瓶而入,很快就齐皆不见了。
原承天的神识一刻也不敢离,就锁定那瓶中失魂虫,那虫子果然是一动不动。别瞧原承天的神识霸道之极,可轻取玄修之士的性命,就因为过于霸道了,若想杀死失魂虫,反倒是以山压蚁,不知该如何着手了。
或许等到自己的神识修到七莲之境,方可举重若轻。
因此别瞧素天问做的轻巧,可原承天却知,这青气非同小可,是可透入修士的脑中的。若是失魂虫不在脑中,任你是小小孩童,也可轻易捻碎了,可如何探进修士脑中,却要无声无息将此虫杀死,才是此术困难所在。
如今这青气正是素天问苦心孤诣,经七日工夫创制而出,又怎能小视了。
洪锋张了个大嘴,就痴痴的瞧着这青气中的失魂虫,目中既是恨极,又是期待无比。他此刻既是恨这失魂虫了夺了洪朗之命,却更又怕素天问未能在惊动此虫之前,将这此虫杀死,那师父的性命可就白白断送了。
素天问亦知事关重大,因而这驱虫诀虽早在当天就已经创制出来,却足足用了六日时间,来反复推敲,务求完美无缺。
奇的是,现在他真正动手驱虫了,反倒是出手如风,像是浑不在意一般,洪锋见他动作快如闪电,心中焦急异常。此老分明是没将此虫放在眼中一般,以此老心性,怎会如此?
原承天见洪锋情切,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