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0-20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被玄殇将脑袋一下子拍在怀里,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我挪了挪,无奈腰间手臂的力量大得惊人,最后只能作罢。
“玄殇,你可知羞耻?”天君的嗓音带着威严,可为何我似乎隐约听出了一丝压抑的笑意?
沉默半晌,头顶传来低沉平淡的语调:“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
即使看不见东西,我依然能感受到空气中蓦然一滞的气氛。
真不愧是他。
想到这里,我不由将头更深地往对方怀里埋着扑哧扑哧笑着抽了几下。
“仙魔不两立,玄殇,你还有什么可说。”天君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淡定如初,仿佛并不为玄殇不要脸的态度所恼。
头顶似乎传来一声轻嗤,“本君早已是上界之人,何来仙魔不两立之说?”
……什么?!
我心下跳了一下,明显也听到周围开始悉悉索索的议论声,那声音一开始压抑的低语,渐渐却变成了带着夸张调子的讨论。
抱着我的男人依旧冷静,又不急不缓接了一句:“半月前,本君已于西极佛祖门下完成试炼,剔除魔血,正身为神。天君作为六界之主,何以不知?”
半个月前?
我不由愣了一下,那他这消失的半个月,回来一脸的风尘与疲惫,就是干那档子事去的?
如果说自己先前还是看热闹的心态,如今却已经是震惊的思绪停滞。
魔君,人该如其名,倘若成为上界之人剔除魔性,等于是同时交出了魔君的位置。况且玄殇虽说是身体内有一半上界的血统,然而跨界之举谈何容易,更不说是成神,而非成仙。
我感觉自己已经整个人都僵硬了,四肢发凉,头脑发懵。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场面的状况如今似乎也有些失控,一向纪律严明的银甲兵竟开始发生如此之大的骚动。
“既然已经是上界之人,更该为本天君管辖之内。更何况本天君从不知晓,月神何时下嫁于你。”一阵混乱中,威严的嗓音带着不可撼动的力量,一下子就镇住了场面,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见慌张。后来我才琢磨出,玄殇这事儿,天君岂会不知?忒阴险……
然而既然能够对峙,玄殇自然也接的了招,不过是淡淡一声:“纤儿性子内敛害羞,自然是不愿声张,然她千年前便已是本君妃子。”
这话乍听之下是如此合适,然而细细一想便会知道,敢逃婚私闯魔界追男人,性子内敛害羞你大爷……更不说他那一声“纤儿”喊得我心肝一颤,皮肤上立刻泛起小小颗粒,脸颊倏地燥了。
……忒不要脸。
玄殇这话说完,原本已经平静的场面再次像是掀起波澜,我隐约听到阿煌站在一旁阴阳怪气冷笑的声音,弄得自己一阵心虚。
并非我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只是觉得这厮这段时间的作为着实有些蹊跷。想来若单单是为了赎罪,何以用力至此?然而若是要说此番是因我将因他而死是以这男人蓦然醒悟他对于我的感情,如此厚脸皮,自己也不会那般感觉良好。只是如今他这表现着实像是宠妻无度的妒夫,弄得我脑袋有些打结。
我脑袋打结,那边斗法的两个人倒是战争酣热,你一言我一语,已然是如入无人之境,每一句都比前一句听得更让人头大。
大约是你来我往交战了十几回合,那边总算是稍稍消停了些,我晃过神来的时候,对话已经进入到了一个诡异的赌约上。
不得不说,当时君无殇还在的时候,我偷偷溜去下界,总听着标语说拒绝黄赌毒。如今大约算是找到了这规劝的出处——想来着六界之主总是喜欢与人打赌,这脾性该是叫人头痛。
“本天君本可以抓你,然而念你对月神一往情深,本君都是好奇,你是会选择让她活着离开自己眼前,还是死去永不分开。”
“生死之间,你的决定,选择她的未来。”
那调调带着些莫测的期待和深意,听得我抖了抖。
回到寝殿床上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已经处于一种神体分离的状态,这具体大概就是说,我全然不晓得自己是如何被抱回床上的。
“他这次来所幸是试探,然而这试探的阵仗都如此之大,你可有想过若是当真拂了他的意思……”
“无妨。”
“以静制动,才能看清那个男人走的每一步。”
我一愣一愣地接过临央递给自己的汤药,一股脑灌下,食之无味。
原本我以为定会发生些什么的事情,其最后的后果却不过是天君若无其事地扬长离开,这怎么说都有些诡异。
然而眼前更优先的该是,弄懂玄殇究竟在想些什么。
话凝噎移游在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自己该如何问他,才能显得自己并不那么在意。
心下想着事情,手下就不由慢了半拍,瓷碗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
那厢一道黑影当即便移了过来,还不待我反应,自己的手就已经被抓进了另一只冰凉好看的大手中,稍稍抬眸,便看到漆黑的双瞳专注的注视,目光中带着陌生的担忧的打量。
“这样都能出事,还真是半分都不能让人大意。”那不悦的训斥语气弄得我莫名心下一阵委屈。
其实一直到很久之后的后来,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壮士地一瘪嘴直接给嚎了出来。
大约只能说是,直觉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