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04
随着邀月居的门被推开,一阵带着药香的烟雾迎面扑来,蒟礼见到我们,立刻迎了上来,神色焦急,却在看到跟在我们身后的阿蛮之后,脚步一滞,脸色白了几分。
“她、她来做什么。”
我看着蒟礼有些过度的反应,不自禁地下意识去看阿蛮的反应,后者笑容不减半分,倒是上前一步,“我觉得,一魂一魄尚不够用,特来再取一点,如此也——”“你这个怪物!!!”无鸾眼疾手快拦下了准备冲上去的蒟礼,我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如今知道了阿蛮确是西王母无疑,蒟礼倘若真这样贸贸然冲上去,定会性命不保。
蒟礼额角爆出的青筋隐隐跳动,怒目相向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陌生。
“我是一个医生。”
我不禁又想起了之前蒟礼说过的话。其实有的时候还当真奇怪,一个总是万事怯懦的人,却总可以在面对自己的责任时变得强大而勇敢,就好像无鸾之于我,好像“医生”的名衔之于蒟礼一般。
我对蒟礼心态的理解,完全等同于我对阿蛮心态的不理解,其实从这方面来说,阿蛮和无鸾真的很相,一方面分明寂寞,一方面又不屑于和别人解释。
或许他们觉得自己很拽,但是在我看来,如此,岂不是活得很累。
“蒟礼,不是阿蛮做的,她和你闹着玩的。”
“闹着玩?”我本以为自己的解释可以让尚不知情的蒟礼冷静下来,岂料对方在听了之后,身形一顿,继而看向我,眼神锐利如刀:“她快死了!”说着,他一只手指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珞凉,一只手紧紧攥起了拳头,指尖几乎掐进肉里,“人命,人的生命是可以用来‘闹着玩’的事情吗?!”
我被他这话问住了,鼻尖发酸,不禁有些委屈,这事儿一不是我做的,二我也说了不是阿蛮做的,他这、这、这分明是在迁怒!!
没错,迁怒。
那天,君无殇满脸挂着令人叹为观止的抓痕回到昆仑山上的时候就和我说过,人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就一定会发出攻击性的行为进行发泄,直到觉得自己的伤害得到了平等的补偿。
因为自己的不幸,于是也不要他人幸福,甚至不在乎自己伤害的是谁。
那天的后来他问我,你觉得人,是不是很可怕?
他说,“搓澡棉,千万不要独自去人界。”
那时,我尚不能理解,他那种复杂神情中的涵义。
“它说过了,不是阿蛮的错。”“……诶……”我正在出神,却看见无鸾异常爽朗地上肘一抬,直接一击敲在了蒟礼的头上,蒟礼双目一瞪,直接晕了过去。
“啧啧,”揶揄的声音自屋子的角落响起,我这才想起了眠夜也在这里,果然,高大的阴影从烟雾中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张含笑的脸。
“嗯,你这样,是不是……”眠夜的话还没说完,无鸾又动作利落地将蒟礼翻了过来,左手在空中捏了个诀,一股凭空而现的水就“哗”地冒出,尽数浇在了蒟礼脸上。
无鸾面无表情,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不见半分犹豫。
屋子里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我想,或许此刻的眠夜和阿蛮都和我一样,企图去理解无鸾的行为。
“咳、咳咳咳”,蒟礼果然被水一阵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我……”这个“我”字持续了好久,蒟礼像是半天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我想,蒟礼确也不容易,这两天来,蒟礼为了珞凉的事情几乎没有阖眼,亏他是习医之人,但却医不好自己的身体。
根据蒟礼的说法,他师傅“留一半”捡他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深山里独自徘徊了三天,身体为山壑里阴气所噬,天生身体就不好。虽然一直有用药物调理,但怎么说终究是伤到了根底,是无论如何都医不好了的。我们这一路脚程缓慢,也是照顾到他走不到两里路就一定要停下来休息一两个时辰,即使如此,无鸾也没说过要丢下他,这倒是让我着实惊讶,是以我怀疑无鸾是看上蒟礼的男色也是情理之中的。
“来,看我。”阿蛮娇笑着将脸凑到了眼神还有些迷蒙的蒟礼面前,纤纤玉指指着自己的脸,眼底的笑意有几分恶质:“看看,我是谁?”
我看着蒟礼逐渐变了的神色和聚拢的眼神,想着他该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无鸾表情十分认真,淡淡道:“方才你又晕过去了,还好我在。”
“……诶,那我这身……”蒟礼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渍,又伸手抹了把脸,眼神疑惑。
无鸾面不改色,“嗯,还好我在,施术将你唤醒。”
蒟礼神色呆滞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感谢。
……我沉默着看了眼屋里的眠夜和阿蛮,私以为,自己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那位姑娘变成这样,与我毫无关系。”阿蛮许是也尽了玩性,终于认真开口道,“但是我有办法救她,看在,无鸾的面子上。”说到这里,阿蛮看向无鸾,暧昧地笑了一下。
美人巧笑倩兮,一顾倾国,二顾倾城,此番景致却让我丝毫提不起兴致,心中顿感一阵郁结。
无鸾和一名女子。
其实,这是一个我至今不想看见的组合,倒不是因为不愿想,而是因为无可想。当关键词为“无鸾”和“女子”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是出现无鸾和气员神那让人无限遐想的画面;而当关键词变成“无鸾”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