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竞驰腾一声站了起来,他冲着我笑笑说:“我走了,前妻,再见。”
我的鼻子很酸,我怕被张竞驰看到我已经红的眼眶,我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努力用平稳的声音,我故作轻松地说:“好的,前夫,再见。”
我以为张竞驰就这样走了。
可是,我突兀地被他拽起来,他一把将我拥入怀里,他似乎用全身的力气来拥抱,似乎想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面。
我一动也不动,屏住呼吸僵在那里,任由着他抱着我。
依然是熟悉的拥抱,依然是熟悉的气息,可是为什么一切都那么陌生了呢。
这个不过是持续了不到半分钟的拥抱,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张竞驰松开我,我才知道,所有我跟他之间的爱情童话,在这一刻,已经算是全部崩塌了。
而张竞驰,他在松开我之后,他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轻松地说:“原本我想说,要不咱们在离婚之前,找个酒店滚最后一次床单的,可是我觉得这样太无耻了,就抱一下吧,以后就是朋友了。离婚协议书我会快递给你的。”
说完,他不等我应话,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他的身影很快在我的视线里面变得模糊,直到消失不见。
我以为我会原地蹲下来哭的,可是我怎么那么冷静啊,我坐下来才慢慢掉了一些眼泪的。
两年前从深圳逃离,也比不上我这一刻那么难受,我觉得我这一下才真的失恋了。
正当我失态着,候机室里面又响起了通告。
我也该离开了。
回到福建,我窝在家里狠狠睡了两天。
第三天我还想接着睡,红姐的电话杀过来了。
我才接起来,她就说:“妹子,你到你店里面来一下,你有一个深圳来的快递,是文件,说是要你本人签收,你下楼来签一下啊。”
我的心里面忽然一阵揪着。
不用说,那肯定是张竞驰安排快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了。
他的手脚还真是麻利,这才回去多少天,就给我快递过来了。
烦得要死,我直接对红姐说:“你告诉快递的,说送错件了,叫他带回去就好了。”
红姐实心眼,她忙不迭地说:“不不不,我对过了,你的名字和手机号码都对,你下楼来签一下。”
我不想告诉红姐那是张竞驰快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实在没辙了,我只能胡乱地换一身衣服,下楼去了。
来到店里面,那个顺丰小哥倒没生气我让他等了那么久,他态度还挺好,笑眯眯地把东西递过来让我签了。
等到快递走了之后,我连那个袋子都没拆,直接把一整份东西塞进柜子里面,然后坐在收银台那里,看着手机呆。
红姐拉了个板凳坐在我对面,她嘴角动了动说:“妹子,你从西藏回来就闷闷不乐的,有心事啊?”
我摇了摇头。
红姐噢了一声继续问:“见到小张了?听说他过去找你了。”
我点了点头。
随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件衣服剪起线头来,红姐继续热切地八卦说:“这中间有生啥趣事不?”
我又是摇了摇头。
红姐有些无奈,她责备地瞪了我一眼说:“现在不愿意跟姐聊天了是不是?”
我正要说话呢,我的手机响了。
我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打给我的是张竞驰。
腾一声地站起来,我跑到了试衣间里面接了起来。
张竞驰的声音很快传过来:“前妻,那个离婚协议你收到了吗?”
我想也没想就直接撒谎说:“我在外面出差,等我回去了找一找。”
那头传来了翻书的声音,张竞驰接着说:“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回到了就抓紧时间签回吧,然后到时候咱们约个时间,把这事给了结掉,对大家都好。”
我的嘴唇都快咬破了。
果然是撒完一个谎,后面还得圆,不得已我硬着头皮胡掐说:“大概得半个月。”
那头窸窸窣窣的,不知道他在干嘛,他好一阵才说:“那行,反正你回来了,早些给我签回吧。先这样,我挂了。”
说挂就挂,没几秒,就只剩下嘟嘟声了。
我有些心烦。
所谓揣在怀里膈应,扔掉又不舍得,这话能代表我的心情。
又站在试衣间里面了一阵呆,外面红姐敲门说:“你出来了,有客人要试衣服啊!“
我这才急急地走出去,省得耽误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