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元慧本能上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眼光和经验又绝非自己可比,但仍然有些不信,眼神里流露出怀疑的神色。
陆羽双留意到她的眼神,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问道:“为什么觉得开阳会输?”
元慧不假思索道:“他已经打了快两天了,他难道还越打越精神了?而且我都看得出,他的破绽已经多得像筛子了!”
陆羽双不由得笑出声来:“他正是越打越精神!”
“怎么可能?”
陆羽双不答反问道:“你可曾发现,现在比斗的节奏较之最初已经慢了许多?”
确实,和一开始开阳想要先声夺人的气势相比,彭文星的进攻是稳扎稳打,节奏无疑慢了许多。
元慧点头,接着又迅速地摇摇头:“那又如何?”
节奏慢是慢了些,不是正说明彭文星始终不骄不躁应对得当吗?
况且这么慢的节奏,开阳看上去照样没有招架的余地——三个时辰前,彭文星已经开始瞅准间隙时不时给开阳一些反击,开阳虽是能够险险避过大部分攻击,但从他狼狈的姿态就看得出站上风的是哪一边。
陆羽双不着急着解释,提示道:“你看看他的衣服。”
开阳的衣服?
被自家师父一说,元慧再次定睛仔细看向擂台时,他的衣服上拉了不少口子,再过一段时间他大概就要衣不蔽体……等等!
元慧睁大眼睛,忽然留意到一些之前忽略的细节。
与开阳相处久了的人便知道,他素来喜洁,只要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他绝不能容忍自己的衣服有一丝的脏污。
开阳的衣服被划破了不少的地方,但是他的衣服在这个场合下却是干净得都有些怪异了。
彭文星五行术法皆通,对阵之时也是五行术法皆用,难道说土系术法和火系术法都没有沾到开阳的一片衣角吗?
难道故意避开了吗?
就像此时,明明彭文星一道风刀直击面门,开阳却先以一道水箭打散彭文星后发而至的火龙,因此只来得靠着自己灵活的身形强行避过风刃,被削掉了一绺头发的同时,也在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见元慧若有所思,陆羽双问道:“方才的情况,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换作是我的话,”元慧思索片刻,“应该会先以土盾挡住风刃,然后再以凝水之术化解火龙。所以……”
元慧突然福至心灵,拍手道:“师父的意思是,开阳为了不弄脏衣服,宁愿挨上一记风刃?”还真是特意避开了!这洁癖也是简直了!
“从彭文星反击开始,开阳就没有中过一次土系或者火系术法,确实是有意避过。”
便是开阳再爱洁,他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之人。以他对七星录的重视,若不是尚有余裕,他不会还在这上面较起真来。
“不过,以开阳的身手,先破火龙再挡风刃并无不妥。”陆羽双杯中的茶已饮尽,此时将空杯留在手指间轻轻摩挲道,“彭文星虽然五行皆修,但也以火法最为娴熟,威力也最大,风法则是他最弱的一门术法。而他这道风刃的速度,开阳单凭身法确实能轻易避过。”
陆羽双在心中叹谓,开阳能够在于彭文星交手的这段时间里摸清了他优势弱点,施法的速度和强度,同时作出正确的预判——此间的高下之别,开阳其实已经赢了。
“可既然师兄能打赢彭文星,却为什么又要在这儿和他耗着呢?”元慧不解道,“打得越久不是消耗越大吗?”
“因为这位彭文星与前四人不同。”陆羽双解释道,“前四人均是天灵根或者双灵根的修士,在他们所专精的术法的施法强度上,都要高于开阳。若是拖得久了,开阳的消耗确实是越大,车轮战比下来便会处于劣势。”
“而彭文星与开阳同为五灵根修士,彭文星虽然灵力充沛,实力不弱,但对于步入黄阶中境的开阳在术法强度并不能压制。”
“况且……以他现在这种破绽百出的应对,消耗的灵力要远远小于逐渐发动攻势的彭文星。彭文星意在拖到开阳灵力耗尽再一举拿下,却不知正好给了开阳喘息的机会。”
“原来如此!”元慧听着自家师父几句分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师父适才说彭文星过于谨慎是为什么?”
“他若是在开阳出现前几个破绽的时候便强攻,局面可能已经不一样了——那时开阳上一场消耗的灵力尚未完全,又起手几个中阶术法,前面有几个破绽倒真的是破绽。”
该说聪明反被聪明误么?
不过,在不知道开阳底细的人看来,台上的比斗节奏看起来似乎完全由彭文星接手掌控。
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始终应对得当,灵力更如同浩海般深不可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有亲疏远近之分。
譬如说元慧每每在一旁观看开阳和陆羽双的比斗,总盼着陆羽双将开阳击败。
又譬如说,开阳和彭文星之间的比斗,元慧自然是希望自家师兄获胜。此时看出开阳还留了后招,元慧替他也舒了一口气,方才因为担心而下意识握紧的拳头也松了下来。
台上的比斗没什么看头,元慧觉得也就是等着一个结果了,心绪放松后忍不住掩口打了个哈欠。
虽是对开阳有信心,但元慧也不敢随意传音打扰,便悄悄问陆羽双道:“那这场比斗要斗到何时才会结束。”
陆羽双自开阳上场比斗开始便端坐于在观战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