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鹏身体像被挤扁了一样疼,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自己被一个大堆白色的丝线包裹住。
喘不上来气,还死不了。
他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呼呼,呼呼……”
睁眼一看,眼前一片白色(医院的天花板),和他梦中白色的密密麻麻的丝线一样白。
“啊!”他惊叫一声,像逃命似的下了地,结果身体太过肥胖,这一翻,整个人从床上折了下来。
“哎呦!”又是声惊呼。
“老公,你醒啦!”
“程叔叔,你终于醒了!”
吴小有和赵丽萍刚从外面进来,程鹏正坐在地上揉着屁股,嘴里还一声一声地呻吟着。
吴小有陪着赵丽萍去前台交费,这个功夫程鹏就醒了。
程鹏醒了,她们也可以放心了,不过该教训的还是得教训。
“程叔叔,以后不许再吃蚕蛹了,不以后连肉都不许吃,改吃素。阿姨,你来监督!”
程鹏平时怎么吃,吃得再过,她也就是唠叨几句。但经过这次的事件,他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对,我来监督你,老公,我陪你一起吃素。”
赵丽萍将蚕蛹怨灵的事,一字一句给程鹏讲清楚。程鹏听后,虽心有余悸,但肉可是他的命根子。
“老婆,小有。”他试探性地问了句:“我以后不吃蚕蛹了,让我吃肉行么?”
吴小有和赵丽萍对视一眼,整齐地回答:“不,行!”
不为别的,程鹏实在太胖了,这样下去什么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吃早会找上他。
没过几天,程鹏出院了,赵丽萍每天都跟着他,在家看着他,在程府楼也跟着他。
程鹏想吃小灶,都没机会,于是乎程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过多久,蓝海市又出了件闹鬼的悬案。
……
“家,我的家在哪?我,想回家……”
身穿黑色长款厚大褂,面色苍白,下巴的胡茬稀稀疏疏地生长着。
老人身形消瘦,脸上左右两侧的骨头突出,看似得了重病一般。
入了夜的蓝海市,他很迷茫,行走的方向却又冲着一个。
他不知道前方的是何处,他只知道,他想回家。
“小伙子,我找不到家了,你能带我回家么?小伙子?小伙子?”
从老人身旁路过的年轻人,装作没看到,匆匆忙忙走开了。
老人没死心,又对路过他身边的小姑娘说:“小姑娘,帮帮我,我想回家,我找不到家了。”
“小姑娘,你别走啊,别走!”
所有的人都装作没看到老人,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老人低头叹了口气:“唉,现在这年头,年轻人都怕碰瓷,不愿意理我们这些老东西喽!”
老人一个人继续走着,最后凭着他不是十分清晰的记忆,他来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楼……
老人欣慰地笑了笑:“到家了,终于到家了。”
老人进了家门,刚一进客厅,看到了餐桌上摆放的四菜一汤。
蒸肉,排骨汤,红烧肉,青瓜虾仁,肉炒豆芽,都是他平时最爱吃得。
老人摸了摸肚子,还真饿了。
酒足饭饱,老人忽然想起,似乎有一件事还未办。
走进一间卧室,卧室不大,墙上贴着不上当红小鲜肉的海报。
靠着窗边的小单人床,一只雪白纤细的小腿露了出来。老人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睡觉还是这么不老实,喜欢踢被子。
老人上前,给女孩盖好了被子,轻轻擦拭了一下女孩眼角的泪痕。
老人转身离去的时候,女孩从床上惊醒,大叫了声“爷爷”!
女孩名叫柳小冰,今天是她爷爷的头七之日。
柳小冰的爸妈离婚了,她现在和爸爸住在一起。
三个月前,爷爷被确诊为肺癌晚期。爷爷只有爸爸一个儿子,可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医生不建议手术。
柳小冰的父亲柳江,便拖关系在一家私人小医院找了间病房。
没有医生,没有护士,柳江将父亲送到医院等死,柳小冰的爷爷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何病,可临死前的几天,爷爷对自己的病情心知肚明。
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回家。
可柳江不同意,她的爷爷最后在遗憾中咽了气。
相传头七回魂之夜,逝去的灵魂会回家来。生者应备好死者生前爱吃之物,将屋内所有床铺睡满,不可留空隙,否则死者会留恋,很难离去。
柳江本来不信这些迷信之说,柳小冰也不信。但是,她太想念爷爷了,从小到大,爷爷是对她最好的人。
晚上,父亲柳江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丝毫不在意今晚是父亲的头七。
柳小冰按照网上说的,晚上做了爷爷喜欢吃的蒸肉,排骨汤,红烧肉,青瓜虾仁,肉炒豆芽。
摆好了饭菜和碗筷,柳小冰本来想在床上等着午夜十二点,兴许头七她还能见爷爷最后一面。
可是,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就在刚刚,耳边想起了一个她最想念的声音。
“小冰啊,睡觉怎么还这么喜欢踢被子呢,唉……”
爷爷的声音,这是爷爷的声音。柳小冰马上坐了起来,可是卧室里什么都没有。
柳小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直接跑了出去。
老人离开柳小冰的卧室,转而进了令一个卧室。
两米宽的双人床上,柳江正呼呼大睡,他旁边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