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侯叔封顿时摆了摆手,说:“侄子,这是叔舞,你就欣赏一番,给叔父半点脸面。”
鲁公伯禽本来压抑住的火气顿时喷涌而出,他傲慢地说道:“侄子要给叔父换一拨新奇玩意,让叔父瞧一瞧什么是轻歌曼舞。”
卫侯叔封瞬间脸色一变,两个鼻孔里哼出炎火,说:“侄子,你就换一拨歌舞吧!”
鲁公伯禽眄视指使地换上六十四名俳倡,全是艳光四射的女子,着实令云台蓬荜生辉。
卫侯叔封自恋上男色就生有畏女症,连忙遏止道:“侄子,你莫打搅叔父的兴致,叔父就爱这一阵万犬之舞。”
轮到鲁公伯禽摆了摆手,带着命令的口气威严地说道:“叔父,你真是孤陋而少闻。司仪,快点吩咐一众舞者为寡人起万象之舞吧,寡人早已按捺难忍了。”
卫侯叔封看着司仪这一个男侍听从鲁公的吩咐,云台上六十四名俳倡跳起万象之舞,伴随着恢弘的桑林之乐,响遏行云,足以使天神们交口称誉。
鲁公伯禽当着诸多仆从的面问道:“寡人的少妃舞,叔父,你看如何?”
卫侯叔封两个鼻孔喷出更多的炎火,一张面孔上暴突出两个眼球,说:“侄子,你果然被商王室女所迷惑了!”
鲁公伯禽立即问道:“此话当作何解?”
卫侯叔封言语诡谲地说道:“男子享用女色,应勿被女色所迷惑甚至于沉迷,你的少妃比子乃是商王室女,她心中所思所想你可是知道?万一她要谋害你,你可就吃亏了。她以前还打过你,谁知道会不会再闹事?侄子,你听叔父言语,勿要被国妖所迷惑。”
鲁公伯禽冷漠地嘲讽道:“叔父,你废话太多了。”
卫侯叔封顿时能感受到这一位侄子的赫斯之威,鲁公伯禽果真犹似他的父亲周公旦一般扬武耀威。难怪周公旦当初能够履至尊之位,以一身君临天下,天下诸侯震慑其威。父子两个人实在有太多相似之处了,卫侯叔封缄默了。
鲁公伯禽远眺着云台上六十四名舞者的宛曼身姿,神情尤为怡然,仿佛是正在品尝着多汁喷香的牛肉炙。
卫侯叔封则是耷拉着脑袋,以叔父的身份喃喃自语道:“侄子,你变了。”
鲁公伯禽将叔父的话语收到耳边,缄默地盘算着日后要远离这一个惹他反感的叔父,叔侄俩早已是两条道路上的人。
卫侯叔封还以为他跟侄子只是起了丁点摩擦,未曾料到他的话语致使这一个生性坚毅的侄子决定要疏远他。
云台上的歌舞在两列金钟的鸣奏之下,万象之舞显得恢宏磅礴,令人精神为之矜奋。
卫国的馆舍依然是一片愁云惨雾之色,杨柳黄绿,两个同姓诸侯在道路旁送别。
卫侯叔封难舍叔侄之情,说:“侄子,但愿你我二人后会有期。”
“叔父,再会无期。”鲁公伯禽骑着赤马扬鞭绝尘而去,一队人员车马也随之而动。
“你真为了这一个亡国之奴而伤了叔侄和气?”徒留卫侯叔封在原地生着闷气,思虑许久的卫侯叔封忽然骂道:“原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偏听偏信妇言之人,你只差为她一死!我错看你了!”
跃马扬鞭到达鲁国,鲁公伯禽闻听到很多关于少妃穆子的传言,唉,他的阿穆真是备受关注。
在东宫的霌院,炉香燎绕,少妃穆子跪坐着在案几上弹奏着七弦琴,激越昂扬的琴声在朦朦胧胧的烟雾中显得悠远而神秘。
“阿穆,这是什么花的香?”鲁公伯禽进入院内便嗅到一股清甜香气,恍若木樨飘荡。
少妃穆子十指拨动着七弦琴,甜言媚语地说道:“夫君,这是兰花的香气。”
“哦,原来是兰香。”鲁公伯禽浮现笑容说道:“寡人的少妃有此雅趣,寡人也要为阿穆助兴一曲。”
少妃穆子便停下来,期待鲁公为她助兴一曲。
在鲁公的吩咐之下,一名男侍呈进乐器陶嘂。
两只大手握着一个陶嘂,鲁公伯禽跪坐竹席上,全神贯注地吹奏着陶嘂上面的孔洞,由陶嘂所发出的乐曲恰似狩猎之时的箭鸣声,使闻者警醒。
闻听到一声陶嘂之乐,少妃穆子便又弹奏起七弦琴,激越昂扬的琴声与空灵通彻的嘂声交相辉映。
鲁公伯禽与她琴嘂相合了半个时辰,似乎沉醉在陶嘂所蕴含的尚武之声中。
少妃穆子此时跪坐在竹席之上,在梳妆台旁,拿开发髻上属于自己的玉簪,一头乌黑的长发便如同在日光之下的瀑布一般光彩闪耀。
鲁公伯禽实在被此情此景所吸引,痴痴地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倾情地说道:“为你倾国倾城又有何不可?”
一闻此语,少妃穆子转身颔首低眉地问道:“阿禽为何有此感慨?”
轻抚着她的后背,鲁公伯禽略微沉重地说道:“因为叔父讲了你几句坏话,寡人与叔父生分了,为了你,一个叔父又算得了什么。”
少妃穆子霎时间脸上的神情就像一只受惊的短毛垂耳兔,即柔弱又可怜,她怯怯懦懦地说道:“夫君,妾实在害怕周族百姓的非议。”
这一个拥有着权势的男子使她由武士转化为文官,她变得依恋着鲁公伯禽,她变得希冀着夫君的宠爱和恩赐。
“别怕,别怕。”鲁公伯禽以一双大手亲昵地搂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耳垂道:“有寡人罩着你,怕什么呢?”
少妃穆子笑意盈盈地躺在他怀里,说:“有君上的承诺,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