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你还记得什么?”白九姝追问。
裴晔抿唇,心情沉重,“那时候太年幼,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那一晚过后,聂家成了禁忌。”
“禁忌?”白九姝皱眉,“为何成为禁忌?没有人调查聂家灭门的惨案吗?”
“不清楚,家里的长辈不让提起聂家,大概是担心惹祸上身吧。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提起聂家了。关于聂家的事,要问家里的长辈才知道。”
担心惹祸上身……
白九姝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漫不经心道,“你们说,当年霍家的人真的全都死了吗?会不会有人没有死?最近发生的事,其实都是聂家人的报复?”
在场的,除了宗玹昱,心中皆是一震。
宗玹昱眉头微微挑了下,睨着白九姝,这小女人,倒是懂得如何引导别人往别处想。
白九姝分别看了裴晔和江思齐一眼,压低声音道,“当年聂家被灭门,如果真的有人活着,那血海深仇,如何能不报仇?
若真的是聂家人来寻仇,杀害太子和武安侯,还有崔大人,又刺杀皇帝,现在又污蔑贵妃和朝臣的名声……
会不会,当年就是这些人合起火来,灭了聂家?“
“胡说!”裴晔沉着脸呵斥,压低声音,“你说这种话是要杀头的!”
白九姝撇嘴,“杀什么头?没看清现在的形式吗?皇族被人盯上了!太子,皇帝,贵妃,接下来还不知道轮到谁呢。
那幕后之人,能够闯进守卫深严的太子府,杀了人还不被抓到,若是要杀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若是皇上绝了后,这北幽国可不就彻底变天了?
花花家里经商,朝廷的事与他干系不大,应该不会惹祸上身。
至于思思,倬言,还有两位裴少爷,都长点心吧,这种时候……明哲保身比较好,能低调就低调,千万别被人盯上了。”
裴晔,江思齐,还有温倬言,全都心情复杂。
裴衍深深地看了白九姝一眼,眉眼微阖,陷入了沉思。
白小四曾跟他说过,皇帝的目的是屠白家满门,让他跟她保持距离,表面不来往,在白家有危险的时候,帮助她的家人。
而现在,皇族的遭遇……
若白小四不将凶手引向聂家,他还不会怀疑。
现在,忽然觉得,崔贵妃的遭遇很像白小四的作风,手段下流,可白小四那三脚猫的功夫,也闯不进皇宫,没办法将画像送进皇宫。
会不会有高手帮忙……
裴衍目光不经意扫向宗玹昱,圣王的孩子丢了,在他们所有人暗中寻找的时候,忽然又找到了。
白小四跟他说过,偷了一个娃,一岁半。
这一个丢了孩子,一个偷了孩子,年龄还符合,也太巧合了。
他哥跟他说,圣王的侧妃柴染染偷了孩子,结果柴染染跟白小五长得一样……
圣王找到了孩子,按理应该严惩偷娃贼,结果也没听说有后续。
若白小四就是偷圣王孩子的那个贼,那她原则上就是柴染染,可是以白小四的骄傲,绝不给人做妾,她不可能是柴染染。
混乱,相当混乱……
目前能够看得出来的,白小四与圣王关系匪浅,眼神骗不了人。
圣王帮白小四将那些污秽的画像送进皇宫是可能的。
那太子会是圣王杀的吗?
可也不对呀,杀人的那个黑衣人据说身形小巧,不可能是圣王。
还是说,真的是聂家人来复仇?
聂家被灭族的事,跟皇家有关?
“你们回家之后,可以隐晦的跟家里的老人,打听一下关于聂家的事。”白九姝压低声音道,“我呢,也会偷偷去问一下我家老祖母,顺便问问,我们白家跟聂家有没有仇,以防万一。”
“这种事,确实应该问一下,还得偷偷的问,别让人听见。”花自青说道,他一个经商的,倒是不担心,但身边的朋友家里基本都是做官的。
“好了,不说那些压抑的事了。”白九姝笑了笑,端起茶浅饮。
“娘亲,要糕糕。”宗怀朴小手指着桌上的糕点。
裴晔皱眉,沉了脸,犀利的目光盯着白九姝,“孩子都叫娘了,还说你不是柴染染!”
“什么柴染染?”花自青和江思齐糊涂。
“柴染染就是偷玹公子孩子的那个贼!”
“啊?”
花自青和江思齐诧异地看着白九姝,之前在白家,白四已经承认了自己是偷娃贼,可她怎么变成了柴染染?
白九姝笑着,给儿子拿了一块糕点,“我是白小四。”
宗怀朴咧嘴笑,“小四……笨蛋……”
白九姝手指戳了戳宗怀朴的小脸,努嘴,“说你爹爹是傻瓜。”
“爹爹……傻瓜……”
白九姝冲着裴晔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笑得玩味,“你说我是谁?”偏头瞧着宗玹昱,眨巴眼,“玹公子,现在本姑娘看上你了,不许再想别的女人!尤其那个柴染染!”
宗玹昱面瘫脸,真是个无聊的女人,耍着裴晔玩有意思吗?
“白四姑娘,在下……心有所属。”
白九姝勾唇,这男人倒是配合,手肘抵在石桌上,单手托腮,笑盈盈地看着宗玹昱。
“心有所属怕什么?本姑娘还有心上人呢,牧世子,裴二公子,花公子,江公子,我曾经都喜欢过,结果呢?
事实证明,人是会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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