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居殿内,九天龙椅上,萧跃正襟危坐,狠狠地看着底下跪着的女人,“你真够狠的!”
全妃面色惨白,平时的气焰全无,“皇上对臣妾又何尝不是?容妃初次承宠之夜没有落红,这宫里人尽皆知!她根本就是个不洁之躯,可是这些陛下你都看不到听不到!你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贱女人!”全妃握紧拳头,泪流满面,“是我杀了她!是我吩咐血玲珑不许给她留全尸,本宫要让她化为灰烬,连做鬼都没有资格!下辈子,下下辈子,她就是斗不过我!”
萧跃被气得大吐一口鲜血,太监们连忙拍了拍项荥的背替他顺气,“来人,将全妃废去尊号打入冷宫,朕要看她在这宫里如何自生自灭。”
全妃被拖走时,还在大哭,“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她,为什么为什么!”
“你们都下去,朕要一个人呆一会。”萧跃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诺大的养居殿,此时冷清异常,“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此言一出,翡翠屏风后,慢慢走出一人,华衣白冠,手上的苍山雪玉箫从未离身。
“满意了?”萧跃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感觉还不错。”
萧跃重重叹了一口气,语气极为妥协,“你还是怨朕。”
华白公子摇了摇手里的玉箫表示否认,“不敢。”
“你到底想要什么?”萧跃心痛地锤着面前的玉案,“你要什么?!”
华白公子邪魅地一笑,“儿臣若说想要这养居殿,父王会给吗?”
萧跃怔住,“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你就这么狠朕?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恨朕吗?!”
华白公子摇头低笑,“父王言重了,儿臣只不过是为母妃尽点心,算是对我五岁之前仅有的温存记忆,一个交代而已。”
萧跃紧紧闭上双眼,低头抽泣,嘶哑的声音沧桑至极,“对不起。”
九天龙椅上的人白发清晰可见,通过微光,就好像一个骷髅人。
“若不是朕听多了宫里的流言蜚语,也不会故意冷落你母妃,让她负气前往庆云寺。当时将你送出去,朕是有苦衷的!朕”
“父王还有事吗?若是没有,儿臣要告退了。”华白公子根本不听项荥在说些什么,转身向门外走去。
“城儿!若是外面住腻了,便回来吧!皇宫,这里!始终才是你的家。”
萧城背对萧跃,冷冷一笑,“家?儿臣自五岁起便没有家了,父王忘了吗?是您亲手毁了它。”
冰冷的话语似一把把刀子剜在了心尖最柔软的位置,“不过请父王放心,儿臣会以自己的方式回来的。”
“你要干什么?”龙榻上的项荥面色憔悴,却泪目不已。
萧城将一旁的药端了过来,放到玉案上,舀起一勺药,“父王,喝药吧。”
“朕死了,不是刚好如你的意吗?”
“听书我那几个弟弟听说了全妃娘娘这个靠山倒了的事,已经下檄文,征集南梁各郡兵马,要来清君侧了呢。”
萧跃苍凉一笑,“他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他们也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连我都不知道,你是何时控制的京城巡防营。”
萧城浅笑,“父皇过奖。儿臣不是说过吗?一定会以自己的方式回来的。”
“好,好,好。”萧跃大咳几声,“你已经是太子了。你要的都得到了,不要赶紧杀绝,他们都是你的亲兄弟!”
萧城摘下旁边的一片水仙花瓣,边赏玩,边说道,“兄弟?母妃只有儿臣一个孩儿,儿臣哪来什么兄弟。更何况儿臣要的可不止这些。”
“那你要什么!”萧跃大叫,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有野心,有才略,他以为他只想要皇位的。
萧城将花瓣放在项荥颤抖苍老的手里,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附耳轻声道,“儿臣不止要这养居殿。”
“你!”
“好好照顾父王,后面还会有很多好戏。”萧城优雅一笑,转身便走了出去,没有回头。
萧跃气急,将旁边的药狠狠砸到了地上,旁边的孙公公赶紧给他拍背顺气,“皇上息怒啊!”
萧跃猛地咳嗽,手帕上全是鲜血,孙公公大惊,“老奴去传太医!”
萧跃拦住他,“算了,不用了。”
孙公公刚要说什么,萧跃毫无血色的脸上却浮起一丝欣慰却沧桑的笑。
“真没想到,那位容妃娘娘竟是玄丰山庄宁家大小姐!”
“可不是吗?!听说咱们世子这些年一直被宁老庄主藏在靖州呢,为了掩人耳目,连他自己的亲孙子都送走了!”
萧城一袭华白衣袍,从养居殿踏出,周围之人皆尊敬地下跪行礼,莫敢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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