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母子怎么样?”
“不太好。”
沈致垂眼,思索片刻,突然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你说,张美人是在沉鸾殿附近与人私通被发现?”
“是的。”沉香回答完,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着沈致说不出半个字。
“启禀世子妃,张美人已经被杖毙。”
众人听到张美人被杖毙的时候,一个个皆面色惨白,丝毫不敢抬头。
“知道了。”沈致慢慢坐下,审视的目光慢慢收了回来,不冷不热的语气却异常肃穆,“诸位都是服侍过先王的,想来比我更懂得这宫中的规矩,世子如今忙于战事,登基之事有所耽搁,后宫安,前线才不会有后顾之忧,我既为世子正妃,秉承世子之命,便要替世子成全,以后诸位娘娘若是安分守己,自然是好,只不过我这人向来不懂得什么宽宏之道,所以以后若是有人趁机挑事生非,更甚者,害人谋私,如今的张美人便是以后的各位,诸位娘娘,都明白了吗?”
“谨遵世子妃之命。”
“孙公公麻烦送各位娘娘回宫。”沈致道。
“奴才遵旨。”
“太医们来了。”沉香道。
“快请!”沈致着急地问道,“小皇子如何?”
“回禀世子妃,小皇子并无性命之忧,只不过吸入烟尘太多,加上小皇子还年幼,并不能像成人一般抵抗,所以只怕是以后会落下病根,日日咳嗽。”
“日日咳嗽?!”
“是的,只能终日以药缓解痛苦和嗓子干涩等症状,别无他法。”
沈致跌坐在椅子上,右手重重地锤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世子妃息怒!”
太医们纷纷惶恐下跪,沈致朝他们摆了摆手,只道,“去照顾小皇子,若有什么闪失,唯你们是问。”
“是,是,微臣遵旨。”
太医走后,沉香才道,“她为什么非要致甄贵妃于死地呢?我想不通。”
沈致觉得脑中一阵眩晕,眼前甚至有一瞬间的黑蒙之感,“沅汐,你没事吧!”沉香赶紧从腰间掏出精油,双指轻柔地抹在她的太阳穴。
许久,沈致才缓缓睁开眼,“有些事,终究是要解决。”
沉栾殿中,灯火通明,卷影盈动,墨香四溢,绣有凤凰盘龙的诺大水晶灯台熠熠生辉,似皓月凌空,明珠璀璨,香气盈动璀璨的水晶灯台,让凝重沉迷的氛围氤氲开来,冰冷寒目也荡漾着些许烛光,手中的针线灵活地来回穿梭,鸳鸯戏水已初见轮廓。
碎雨飘零,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
经仗杀了张美人,今早太监宫女们都在议论,咱们世子妃的铁腕手段,实在令人害怕。”
话音落,针尖被刺进了指尖,一颗鲜红的血珠悄无声息地便钻了出来。
“迟早会来的,有什么好怕的。”丽妃继续绣着那只鸳鸯,面色无澜。
“可若是被世子妃发现是我们多次设计贵妃,那可就不好办了。”婢女恐慌地说道,只是心中却疑惑不解,“明明娘娘才是靖州人,当日世子妃以十万两赠予娘娘为嫁妆,可如今为何却偏帮幽兰殿?是在令人费解!”
“是啊!您倒是想想办法啊!按照世子妃那等手段,怕是对我们沉栾殿也不会留情的!”
婢女们皆面色急切,或许是那日玄丰山庄的事,又或许是听闻了昨晚幽兰殿的事情,六宫之中,如今对这位世子妃,每个人都实在是心有余悸。
“世子妃驾到!”
“世子妃驾到!”
“世子妃驾到!”
太监们足足喊了三声,沉栾殿的大门才被丫鬟们慢慢打开。
“世子妃万安!”
沉栾殿中,太监宫女们皆惴惴不安地向正在落轿之人请安。
沈致今日正装华服,一袭浅蓝琉璃擎云长裙,腰系金色怀玉带,头束碧天髻,从轿中缓缓走下来,庄重高雅,威严肃穆。
沈致从众人之中走过,直到正殿门口,突然顿住脚步。
不过片刻,杨烈所带领的巡防司便将沉栾殿团团包围了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
“世子妃!世子妃饶命!”
“奴婢是冤枉的!”
“世子妃饶命啊!世子妃饶命啊!”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都陷入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求救之声,太监们极力挣脱着,婢女们拼命嘶喊着,只是任凭他们的声音有多么大,有多么惨烈,有多么伤心欲绝,殿门之前,那个威严的身影,却没有回头。
“吱——”
大殿的门被缓缓推开,激起一声声刺耳的回音。
丽妃侧脸,颤巍地抬手,挡在双眼之前,避过正前方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
不远处,那个身影,背着光,慢慢走近,却越来越清晰。
“你终究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想见我了。”丽妃微笑着,手里却依旧绣着那个荷包,一针一线,穿引交错,“噢,我差点忘了,这里不是靖州,是南梁。”
丽妃将荷包阵线轻轻放在一旁的桌边,起身朝面前之人行稽首大礼,“参见世子妃!世子妃万安!”
整个大殿,安静得甚至能听见细针落地之声。
丽妃赶紧将荷包和绣针捡了起来,起身放在腰间。
啪!
干脆响亮的一巴掌。
丽妃站在原地,那张火辣辣的脸上却依旧微笑着,只是眼眶,却不知何时开始泛滥成灾。
“这一巴掌,是为了这宫里被你害死的冤魂们!”
丽妃出神地看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