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陆长荣突然站起来爬下,他虽然闭着眼睛,但每一个动作却精准的连一个角度都没有出错。
随着他一点点慢条斯理地往外走,扎人的目光也跟随着往外挪动。
陆长枯这才意识到,那些视线针对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
外面忽然降下了滂沱大雨,电闪雷鸣的势头衰弱不少,只是明明已经是入秋的季节,雨点还跟豆子一样,叮铃哐啷的,毫不留地往玻璃外墙上砸。
陆长荣却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股脑的往外走,偏偏步姿悠然,从容不迫,跟平时散步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江复庭几乎可以判断,这不是简单的梦游,大概率就是失魂了。
另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即在他心里油然而生,或许这所有的巧合,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巧合。
所谓的缘分早就是提前安排好的。
长生派的人大概早就有所考量,挑选着适合自己的目标,一如此刻,提前铺好道路,等他出现的时候,不是他求着上门帮人,而是他们花钱求着让他帮。
至于李商和陆长荣,他们两头分别做着不同的试验,一个控制尸体一个控制灵魂。
如果是这样推断的话,这个时候的长生派,各方面的技法应该都还没有完全成型,兴许就连对神器都是一知半解,没有完全参破的状态。
陆长荣已经走到了屋子的门口,他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抬起其中一只脚,就在他半只脚踩出房门地刹那,更为可怕的事发生了。
房间里所有的小孩都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一齐发出惊恐又嘹亮的尖叫。
那种叫声并不是平时嬉笑打闹地捉弄,而是真意切的害怕,像是大家在同一时间一起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
夸张又可怕的尖叫引得孤儿院里所有的老师大梦初醒。
“哒哒哒!”地板上响起了轰轰烈烈极速奔跑的脚步声。
雨点和脚步的声响再一次以非常完美的方式契合在一起,笼罩着这个房间,不断回。
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女老师,压根来不及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仅仅是看了一眼,就体往后一仰,险些吓晕过去。
所幸后面一个男老师紧跟而上,稳稳接住了她。
剩下几个院里的老师接二连三陆续赶到了现场,但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停顿已久的雷电也跟商量好似的,在他们所有人都在门口站齐的一刹那,久违的白光跟爆炸似的骤然点亮了整个屋子。
将他们本就血色尽失的面孔,照出更加诡异的白色。
他们恰好围拥住了陆长荣唯一的出口,刚才还沉溺在尖叫中的孩子们,忽然停下了,他们一起仰面,平淡无波的看着门口的一群人。
所有老师在这可怕的注视下,打直的脊梁骨都渗出一丝丝的寒意,体因为畏惧一时僵在了那里。
怪异的安静只持续了短暂的三秒,紧接着,更加惨烈地惊叫此起彼伏的发出。
陆长枯害怕地蹲下子紧捂着自己的耳朵,他一边急于低着头将自己藏起来,一边又关切着自己的弟弟,小心地掀起眼皮往门口看。
这样看来整个孤儿院里所有
的孩子,似乎只有自己是正常的。
夜晚在雷雨交加的夜里变得愈发的失控。
所有人都好像被关押在了同一个地狱里,可怕又煎熬。
没有人愿意去回忆这个令人惊恐的雨夜,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熬到了破晓的降临。
一整夜的鬼哭狼嚎让所有人都心神俱疲。
当他们以为噩梦终于结束的时候,殊不知这一晚,只是开始。
每到深夜十二点,不多一分,也不晚一秒,夜晚的狂欢总是能准时开启。推荐阅读//v.///
这样的子至少持续了整整半个月,江复庭就知道,当初审问李商的时候,这人嘴里又没有完全说实话。
提起李商,这连着半个月的鸡飞狗跳已经将老院长折磨得精神萎靡,本就上了年纪的他,直接被一场大病撂倒,已经连着有四五天没来孤儿院了。
李商平时本就在院里掺和的事比较多,在这种节骨眼上,直接临危受命,独挑大梁,做起代理院长。
说是代理院长,可在接手工作的时候,稳妥的硬是没有再生出一个多余的事端来,好像原来做院长工作的就是他一样。
就在老院长病倒的第三天,他已经可以轻松独揽大权了。
至少从明面上来看,这接任的方式合合理,还有点有担当的意味。
到了老院长病下去的第七天,那个让江复庭心心念念到记忆不敢加速的道士,也终于有了点风吹草动了。
道士虽然是借着缘分和指点迷津出现的,但出场方式实在是不太光明磊落,反而给人一种偷鸡摸狗怕被人抓的感觉。
修道之人虽碍于份不能大张旗鼓,可夸张到像他这样连踪迹都舍不得给不相干的人知道的,让江复庭觉得他不是出来游历的,而是出来逃亡的。
仅有的消息还是从旁人的闲言碎语那得来,只是真正的陆长枯并不知道道士意味着什么,即便旁听到些什么,也不会多上心,满脑子都是回寝室看他那个发烧到不省人事的弟弟。
以致于江复庭有两天在他的记忆里一度待到焦灼,好在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出人命的李商,主动提出让道士来看一看病症。
陆长枯几乎是夜以继的守在陆长荣的旁边,他这二十天以来耗尽了所有的办法去给他降温,但都没有任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