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浮在空中的身子一折,就火箭一样扑上去给常青当了肉垫没办法,常青是个真正的正常人类,摔下去直接就嗝屁了!
“蠢货,你这时候还跟人讲哪门子的道理!快滚滚滚!你,你特娘的,胖死了!”
白唐被常青仰面压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被他压出来,当即就吐着舌头怒骂。
多亏他这些年努力修道强身健体,不然两人一起玩完!
常青被他推到了一边,干呕了两下,才从高空坠落的眩晕中缓过来,立马就道:“快,快救人!”
白唐翻了个白眼,心说这特么的没法救,那位怕还折磨的欢。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迅速的爬了起来,毕竟他拿了人家的钱!
他不再管常青,猛然一拍地面,人就大鸟一样跃上了高空,身周环绕着轻薄的黑色气体,只一双桃花眼在浓重的黑色里熠熠生辉。
墨赦已抢到娄巍奕身边,似乎在和什么僵持着,在白唐过去的同时,微微后退了一步,他拦住白唐,道:“他不会滥杀无辜,但他要这个人!”
所以,弃车保帅,皆大欢喜,不是吗?
白唐有些愕然,面上表情几度变化,似是愤怒似是恼怒似是失望,却最终都沉浸下来,他转过头,没有看墨赦,眼睛看向还躺在地面上的娄巍奕,看着那一点点被鲜血染红的身体,他嘴角绷的紧紧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道:“墨赦,这不对。”
他瞳孔张大,明亮的桃花眼里似有朦胧的气息晕染,黑色的瞳仁里闪着莫名的色彩,里面的景色却倏然变换。
分明那娄巍奕还是囫囵的人形,但白唐却分明看见他蜷缩在身体内的灵魂。
“他要的,不是这个人的命!你知道的吧,所有死掉的人灵魂都没有去地府!”
娄巍奕的身体里仿似被开辟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他的灵魂被强制摊平在那个阴暗逼仄的空间里,如同一只被绑在粘板上的鱼,一把细小的刀从他的头颅开始,剖开皮肤,蜿蜒而下,开膛破肚,摘心取肺,挑出经络,挑出骨头,撕下皮肤,拔出血肉。
那眼球又一次被一刀扎穿,里面的神经细管又一丝丝的被硬生生拔断,灵魂本来无血,但娄巍奕的灵魂被锁在他自己的体内,内心里却涌出了无数的鲜血。
“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该放弃一个,绝望的人!”
“哪怕他有错,偿一次命也够了吧!”
白唐的声音如烟雾缥缈,却仿佛将那个绝望的空间撕开了一条缝,躺在粘板上的灵魂用空洞洞的带血眼孔望着上方。
一张鲜血淋漓的人皮被从那灵魂身上完整的剥了下来,滴落着殷红的血挂在那空间里的一侧墙壁上。
那墙壁上形象的布满了钩子,那些被一次次从灵魂身上剥下来的皮就挂在上面,仿若战利品一样,微微摆动。
“永生永世,就过分了!”
那灵魂一次次溃散,又一次次重聚,然后重复被剥皮被拆
解。
白唐身体表层涌起黑色的阴气,朝着墨赦微微一笑,道:“我总该为他争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他游鱼一样的阴气还没沾上娄巍奕的身体,就被一股浩然气息消融殆尽,那气息歹毒的窜上他胸口。
墨赦一手按住他的后背,另一只手已自然而然的探出,帮他捉住那强悍冷厉的神息他已习惯这样了,哪怕并不认同他的观点,但他总会站在他那一边的。
白唐咧嘴笑,桃花眼都弯了起来,如同初一时天上挂着的新月。
但那神息不是哮天那种半残的神息,而是含怒的真正神息,强悍的让只能使用三成力量的墨赦都抗拒不了,他抓着白唐又一次被击退,重重的落在地上。
白唐按着胸口,觉着自己的胸骨肯定被弄断了。
“墨墨,”他低低的道,“娄巍奕的灵魂要被抽出去了,我,尽力了。”
声音轻的仿若呢喃,那种失望却莫名让人觉着心疼。
墨赦道:“嗯。”
他已经被地府警告了两次,绝不会为一个人类再触底线,他只要保证白唐活着就够了,他本来就只对他有责任。
该来的人没来,一切已不可逆转。
那娄巍奕已必然成为那黄冲宿的怒火宣泄者。
墨赦和白唐都仰起头,看着高空上终于露出一个身形的黄冲宿,看着他脸上不屑的笑,以及那又一次抬起的手。
“吼!放下!”
一声粗狂的吼叫过后,接着就是一个粗狂醇厚的男音突然由远而近,远处漆黑的天空上突然流星一样划过一道青光,那声音初初入耳时,那光还只是一个点,最后一个字落下,那青光已到了眼前。
“叫你快点,你就知道玩!你要是耽搁了墨墨的事,我就去师傅那里告你,说上次那地……”
脆如黄鹂轻啼的女音也从远而近,语气里全是愤怒和埋怨。
“师妹我错了,你别去告状,我好容易出来一趟,你也体谅一下你师兄!”那个男声讨饶道,“这不,给你抢回来了,嘶,师妹快撒手!”
那巨兽嘴巴鼓了鼓,吐出一个白色的灵魂,又吹了口气,那灵魂便闪电般落在了娄巍奕体内,娄巍奕原来已渐渐停止起伏的胸膛又开始规律的鼓动起来。
白唐被这莫名的声音惊了一下,睁眼看了那娄巍奕一眼,迅即抬头,就见半空中祥云涌动处,径直落下一只造型古怪的巨兽,那巨兽两只耳朵都被坐在它身上的白裙少女紧紧揪着,正呲牙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