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刚在人间一露面,立马先被自家鬼使逮住,溜溜达达的接了十几个捉鬼任务,这才得空着手去调查那莲涅的事。
而那莲涅从地府出来后,似乎就完全隐去了身上的阴气和戾气,完全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白唐不死心,仍是每天一大早就去荼毒向东,缠着他要地球上的阴气监测视频。
那莲涅上回出来造过一回孽,闹的天翻地覆也不是自愿的,得归结于他身上无处宣泄的那股子“情绪”,按理说,上回没藏住的东西,这次也一定藏不住,最多半个月,人间得再出一处阴气如墨雨的暴戾空间来。
因着这么个理由,所以听白唐说了一嘴上回那让辰川赤地千里的罪魁祸首又出来照耀的向东,那忧国忧民的心脏几乎被吓得当场炸裂,惊叫的声音都劈裂了,也没多废话,老老实实的就把白唐要的资料给他打包送来。
甚至恨不能自己化身那监测仪,全天候二十四小时的监测全球阴气变化,哪怕有一丝风吹草动都恨不能拎着白唐去看看。
就连墨赦也下了血本发布悬赏令,他也没做别的,就在他们家四周设置了极强的灵力结界,将那些对鬼魂有致命吸引力的阴符、地府灵物满满当当的挂上去,还在门口放了几只能传音的黑纸鹤,再用召魂阵每天晚上召唤八方游魂……
才短短七天,他要找一个府君级厉鬼的消息就传遍了鬼蜮,几乎半个华夏的鬼民都来瞻仰过他们那挂满了琳琅满目符咒和灵物的房子,然后流着垂涎的哈喇子就兴冲冲的做了墨赦的眼睛。
幸好墨赦还没被那谢必安刺激的完全发疯,还知道布置个结界,阻挡一下其他普通民众的视线,否则这鬼气浓郁的鬼屋附近能吓晕多少人还真不好说。
白唐又想了想,觉着那跑出去作妖的幸好是莲涅,也幸好是他曾经镇压着谢必安,更幸好的是墨赦现在把找谢必安的线索也挂在了莲涅身上。
说起来,他们一起做过许多事,但还真的没有一件是像找莲涅这件事一样如此目标一致的,白唐琢磨着,心思又飞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手上那向东今天传过来的阴气监测视频依旧风平浪静,饶是他看了又看,也没能从那监测视频中捞出点头绪,下意识就瞥眼看向墨赦。
正看见墨赦站在窗前,微微侧耳,听着那忽闪着两扇小翅膀的黑纸鹤巴拉了两句,又伸指在那小鹤头上点了两下,度了一点阴气给它。
小黑鹤就又啪嗒啪嗒拍着小翅膀飞出了窗外,墨赦也重新坐回了沙发,看似正常的翻看手机,微微垂着头,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片淡漠的影子,又拿起茶几上的木牌,用一把古朴的小刀开始刻符,整个人像是一团活动的死气,有些过分的安静。
白唐有些奇怪。
他想不透自己怎么会从墨赦那与平日没什么变化的行为中品味出自欺欺人的伤心,但他看着那样的人,却实打实的心里难受。
从地狱回来后,墨赦就脸一抹衣服一整,整个人就又如利锋归鞘,那些在地狱里的锋
芒和尖锐都收了个干净,全然一个没事人。
他跟白唐说话、顺手去捉鬼除祟,一切都显得全无错乱,井井有条,甚至还从原来从无停歇的捉鬼生活中均出了多余的时间来画符
,他收集了许多材质不一的木牌,有事没事就去用小刀刻符。
他早就能以万物为符,借物是最麻烦的,尤其他找的那些载体还都不是轻易能刻上纹路的。
白唐问时,他说刻符可以让他心静。
他刻符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笼罩着一层寂静的光,细小的木屑从他手下一点点落下,他眉眼温柔,仿佛不是在刻符,而是在雕刻他心里最温柔的情愫。
白唐知道症结在哪儿,也知道他在假装平静心里坚信谢必安还在,信念还在,所以能刀枪不入,岁月静好。
有那么一个瞬间,白唐几乎想将心里的那个朦胧念头坐实,脱口就认下谢必安的事。
可话到了嘴边,就统统被那根名叫理智的弦拉了回去。
他想到了那天在凌霄地宫里看见的人莲涅。
那时莲涅叫他“老朋友”,说他来跟他告别,还乱七八糟云里雾里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白唐勉强听了个七七八八,只忍到了他说有人在攻击佛魔双色莲,还神叨叨的说那莲要败了,然后才见着他幽灵一样的消失了。
当时白唐就有种感觉莲涅话里有话,似乎有点引导他想差的意思,要给他灌上“谢必安”的名字。
可这种事,当时三生石上照了一回,墨赦都没说他是,那他肯定不是!
他心里认定了那有点分裂的府君是要坑他,连他说的话都打定了主意反着听,更加不会承认“谢必安”的事,毕竟他跟莲涅无亲无故,非要说点关系,那还得是有仇,这厮能好心的帮他回忆前世?
之前还跟月戎八卦了那么多谢必安的混账事,更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被关押的……白唐想着,那莲涅多半是想能坑一个是一个,认了谢必安的身份,砸到头上的可不是荣耀,而是无尽的地府关押惩罚。
当时白唐几乎想都没想,霹雳巴拉将莲涅抢白的险些将莲涅激的再次发狂。
可到底是险些,那时莲涅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似乎将他的过去未来都看个通透。
莲涅一句明说的话都没有,表情也是无波无澜的平静,他说他只是想跟白唐正式道个别早知道白汤圆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