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复庭转过身,面容严肃得看着他:“王浩死前的晚自习,你为什么迟到?”
那张臃肿得脸上终于不再笑了,明明往常极度怯怯得脸,此刻却是截然不同的魔鬼般的阴沉,“班长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江复庭依旧没有搭理他的答非所问,一双寒气得双眼冰冷无比:“为什么杀人?”
“为什么?”狰狞得脸上嘲讽地笑着:“你不是知道原因吗?”
“吴子萱是自己跳楼的。”江复庭毫无感情的陈述着事实。
“她是自己跳楼!但是他们的行径和杀人有什么区别?”郑青突然被激怒,狠厉地反问,“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死前有多痛苦!”
“那你也没有夺取他人生命的权利。”江复庭继续劝导着。
“呵,我都忘了!你连女朋友都没有,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自己本就冷漠自私!你们没经历过这种痛!永远都不知道会有多难受。”郑青对着他歇斯底里地揭着伤疤:“你们只知道拿着道德得旗帜压着弱小,那她被人轮.奸的时候,你们在哪?!她被人污蔑得时候,你们又在哪?!她跳楼的时候,你们也只会在下面拿着手机拍照让她赶紧跳!”
“我没有。”江复庭认真地看着他;“你去自首,我会帮你揭露这件事。”
“得了吧!”郑青凄凉得自嘲着:“班长!你以为你自己会比他们高尚多少么?”
这句话像是一个巨锤猛地砸进江复庭心里最柔弱的地方。
他窒息了一下,慢慢开口:“只要自首,我就帮你。”
郑青缓缓吐了一口长气,悲哀地轻笑着,“来不及了,只要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江复庭看出他眼里的疯狂,心里一阵骇然,那双万年冷静的眼露出一丝震惊
郑青看着他反应过来什么,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指着江复庭,似是玩笑晃晃悠悠得说着:“班长,你们都要躲好哦!”
无醉甚有醉。
随后郑青转过身,疯了似的拔腿就跑。
江复庭愣了几秒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拼命追上去。
但是回神的太迟钝,差距被拉得太远,江复庭起初跟着不太明晰得人影,直到那个人影彻底消失在某个角落。
他一个人拼命的从操场跑到花园,从花园折返到教学楼,再从教学楼跑到实验楼,综合楼,图书馆。
那个人影如同蓦然蒸发了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江复庭回到寝室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郑青已经彻底和自己认知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他甚至不知道后面郑青会继续做什么。
那个人自己跳入了无尽的深渊,他连拉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当郑青被推到深渊的边缘时,他也不确定推的那些人里
面,是否有自己的一份。
江复庭推开寝室的门,地上被扔了一地棉絮,被褥,床单,上面甚至还留着一些脏兮兮的脚印和一些未干透的污渍。
这些东西乱七八糟散在外刺目。
他抬起头看向唯一最有可能的蛹作使者,冷冷问道:“谁弄的!”
“江复庭,扔的郑青的东西,你假怜惜个什么劲啊!”坐在上铺的宋成不冷不热得嘲讽着。
同在上铺的杨林生也跟着嘲笑:“就是,以前也没见你这么上心,你不是只要不碍着你纪律,你就三不管么!”
江复庭没有搭理他们,把地上脏兮兮得被褥衣服,抱回到郑青的床上。
然后缓缓走向厕所,准备洗漱。
关上门依旧能清晰听到他们冷嘲热讽得议论声。
“今天抽什么疯,还博爱起来了!”
“傻子是会传染的,脑子搭错了!”
果真这样。
江复庭似做不在意,垂下眉,继续手里的洗漱动作,随后去冲着凉。
隔了一小会,寝室大门传来有节奏的敲门,明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这有叫宋成的?”
江复庭眉头微蹙,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似乎有人踢踢踏踏下床,拖着拖鞋推开门,外面明朗的声音再次传进厕所:“我就是白唐,正宗天师门第108代传人。宋明辉先生专门请我来此捉鬼驱邪。”
眉头蹙得更紧,总感觉名字好像也很耳熟。
江复庭简单的收拾了下洗漱用品,头发还没擦干,湿哒哒得滴着水。
他刚推开门,一张似熟非熟得脸进入眼帘。
江复庭不动声色得看着他。
那人顶着一双明媚得桃花眼,及肩的长发邋遢得似乎很久没有搭理,嘴边留着一圈青茬,明明是沧桑得面孔,眼睛里的星星却比自己更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身上穿着与常人格格不入得道服,腰间垂着一把木剑。
江复庭在记忆里搜索着,越来越觉得像是在哪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对方似乎注意到自己的眼神,突然看过来,弯起眉眼,对着自己笑得特别温柔。
江复庭错愕了一下,随后避开眼前刚好卡在厕所门口的人,回到自己的床上,摊开课外书,但是脑子里依旧情不自禁浮现跟郑青有关的信息。
宋成在床铺上也是多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是我爸请来的?”
“不然呢?”白唐似笑非笑得看着他。
宋成被他一直看着,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毛骨悚然,催促道:“那赶紧的!那么晚才来,再不来我们都要熄灯了!”
“你以为我闲的很啊,我时间就这么点,一般人想请我还请不到。”这人明明穿着衣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