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复庭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时,李良已经步行到门口,打开了大门:“谁啊?”
他话刚问完,就瞥清了外面的人,手里的动作一顿,说道:“是你啊。”
江复庭和李遇同时在房间里探出了脑袋瞧向外面,正好对上了宁远从外面打量进来的视线。
“江庭!你没事吧!”宁远见到他激动地直接越过李良,先和他打着招呼。
江复庭一如既往地淡然,摇头示意无事。
两人眉目间,只见李良脸色不太好的干咳了一下,故意引起宁远的注意。
宁远听着声音立马反应过来,按照白唐对他的叮嘱,将手里的篮子递出去,笑道:“这是我和我同学的一点心意。”
还是会来事的。
李良面上对这些东西浑不在意,身体却很诚实,嘴上说不要,手上已经接过东西,后退了一步,不再堵门,把人放进来。
宁远见状还不等门大开,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走进房间,他又问了遍江复庭:“你没事吧?”
还不等江复庭再摇一遍头,一边的李遇已经不乐意听了,搞得他们一家子真把人虐待一晚上了一样。
他语气不善地说道:“你这问题什么意思啊?我们家好心好意招待他,又没真让他进柴房,昨晚还睡在我的房间,早知道这样,就该让他待柴房里,昨晚被那些孤魂野鬼……”
他最后那句没说完,就在李良的眼神下,自动止了声。
宁远眼里的异样转瞬即逝,江复庭熟练地装聋作哑,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随后用手机对宁远说道:“他说的真的,我没事。”
他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气色也和昨天差不多,全身上下······确实也没别的不对。
宁远就像验货似的反复打量了一通,这才点点头。
也不能怪他那么谨慎,昨天白唐回来一听到消息,脸拉得能有三尺长。
要不是江复庭走之前留了句话,压着白唐心里的怒火,他都怕白唐后一秒就把村子给铲平了。
反正他见了一次,不想再见第二次了。
这会见人没什么事,宁远心里松了口气,他来这就是为了把人捞出去的,只要人没啥大问题,其他都好办。
结果还没等他先开口,李遇倚着门,漫不经心说道:“爸,人家同学都来了,你要不就把人放回去算了。人在这,中午还得多备一口饭,你又不烧,他也不像能烧的,留在我们这饿死么。”
他说完还特地骄傲的在江复庭身上扫了一眼。
江复庭发现小孩一旦愿意对你可爱起来,是无下限的,不禁抬手搓了下他的头发。
不知道一晚发生了什么的宁远,在看到这个和谐的场景时,有些目瞪口呆。
李良甚至都怀疑自己的儿子是
不是被人给灌了mí_hún汤了,估计再转两圈连哪个是他亲爸都分不清。
他本来还想难为两下,但李遇那双央求的眼睛贴在自己身上,小心思再多都只好被堵回去。
他转过身,眼不见为净,无奈挥手,“去吧,去吧。”
其实这哑巴的同学不来,他估摸自己儿子肯定也会想办法把人放走的。
宁远还有些发懵。
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只是来这打了个照面,送了点东西,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把人放了?
结果等到他们回到了阿敏家,江复庭都坐在床上了,他那颗飘在心口的石头才落下来。
轻松到让人无法接受,亏他出门前还跟赶赴沙场一样,做好了所有完全的准备,结果除了那篮东西,什么都没用上。
江复庭好不容易能真的休息,放松身板往床头靠,却忘了后背上不小心被抽到的伤口,不巧压了上去,一阵抽痛。
他皱了皱眉,宁远刚好从外面拿了些瓶瓶罐罐推门进来,他立马又恢复了淡漠脸。
接过宁远递过来的药,江复庭闻了下,和第一次的味道确实不一样,这个应该就是白唐采回来的那些,拆着脚上的布,他问道:“白唐又跟着他们采药了?”
“恩。”宁远点了点头,却看见他脚上的伤非但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还多了几条红肿的棱子。
他脸色有点难看:“他们还私底下打你了?!”
就说这些人昨天还不依不饶的,今天怎么突然好讲话了起来。
“没有。”江复庭淡淡的否定道,也没打算解释太多:“过两天就能退,你别跟他讲。”
宁远现在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他‘指的就是白唐,不太乐意地应下:“唔。”
江复庭听出了他的不情愿也没有道破,手里已经被血浸透的白布直接丢在了地上,额头上沁出了点密汗,唇色也有点泛白。
可能是长时间没有换,布料黏在了伤口上,刚刚只能暗暗使劲硬扯下来。
他稍稍喘息了一下,就若无其事的给自己上药,敷上去的时候,草药的汁液刺激到了伤口,他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
他只能一边上药一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白唐昨晚有没有发现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宁远的脸色瞬间比江复庭的状态还要白上几分。
江复庭猜到几分,却有意考验他,抬起头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明知故问:“怎么了?”
宁远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就被打倒,何况关于抓他妹妹的嫌疑人,到现在还没有丝毫的眉目,他怎么可能束手就缚。
他忍着心里本能的害怕,硬着头皮让自己接受昨晚那恐怖的乱象,声音有点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