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见她一直妄自菲薄,怕她再说下去,他们真没法厚着脸皮继续待,连忙劝道:
“阿敏姐,你说得哪里的话。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的,空气也清新,城里天天乌烟瘴气的,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哪有这样放松的机会。而且我这个同学的脚啊……”
他说着拉了一下江复庭的衣袖,江复庭心领神会的站起来,摇摆走了两步,虽然走得不利索,但是比之前踩都踩不稳的夸张表演好很多。
白唐立马说道:“你看,现在多少能走了,比之前脚不踩地,已经好很多了!”
他怕阿敏看不清,又将江复庭拽过来,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再走马戏似的转一圈。
两个人为了哄人也算拼尽全力,江复庭只能硬着头皮,真的踉跄地转了一个圈。
这会距离近了,阿敏确实看清了,可是她苍白的脸非但没见喜色,反而更加忧愁。
“你们怎么就不听呢!姐比你们在这里待的时间长,难道还能害你们不成?你们!”她话说到一半就停嘴了。
而后她像是猜到什么,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睁大眼,低喃道,“你们……”
白唐笑盈盈地堵上他的嘴,“阿敏姐,看破不说破,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让你干嘛,你干嘛就行了。”
阿敏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几个小伙子就是冲着村子来的,“可你们才多大啊,这是玩命的事情!这些人没一个好惹的!”
白唐知道她是好意相劝,安抚道,“你放心吧,我们既然敢进来都是有自保的法子的。”
他的声音温暖又和煦,等阿敏放松下来,又慢吞吞问:“他们是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飘在阿敏耳边的声音听着细软,却像暗藏寒刃,让她浑身竖起寒毛。
她惊骇地侧过头看向白唐所在的位置,只是视线太差,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阿敏没忍住脱口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唐在江复庭眼神的警告下,稍微收敛了些,不再装神弄鬼,老实回答:“处了两天,那些人是什么样,我们心里也有底了,稍微猜一下,就能猜中。”
这个答案也是令她料想不到,这几个小伙子看着年龄真不大啊,心思这么细腻吗?
她扣了扣自己的指甲盖,无力妥协道:“过完十五。”
白唐听完这话立马回头,对江复庭露出耐人寻味的笑,这坏笑就跟他刚才想到在十五那天捣乱时的面孔,完全一致。
这顿饭吃的差强人意,只有阿敏一个人被撑的死去活来,然而阿敏被撑到的不仅是自己的胃,还有那个往日空泛的大脑,都被接二连三的重磅挤到堵塞。
饭后,白唐和江复庭都回去补了个午觉,为晚上的事情养精蓄锐,他们跟宁远交代
好,他今天的任务就是看住阿敏。
即便知道她不会有意把他们的事情说出去,但她是个心理素质差的人,生怕受了风吹草动的刺激,一不留神泄了半点,他们就全盘皆输了。
夜色的帷幕悄然落下,一如既往地将山林的视线遮得不见天日,抹掉所有的声音,倘若夜里出门不打灯,不敲铃,都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但于村子里的人而言,即便不到十点,也不会闲得没事出门。谁知道山里的野鬼会不会来了兴致,提前出来寻猎。
江复庭在白唐面前已经没什么好演的,换药的时候抬着腿更方便,他直接曲着膝盖架在床上,自行换起来。
白唐踱步到窗边,窗户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冷风立马见缝插针卷进屋里,将屋子里囤积的灰吹得满天飞。
外面的黑暗像墨水淌了进来,将屋子都染浓了几分暗色。
白唐姿态随意地将窗户掩回去,漫不经心地开口:“准备一下吧,外面已经没人了。”
“恩。”江复庭从善如流地应着。
脚上的药已经差不多快换好,换药的事情基本都是自己动手,现在熟练到炉火纯青,干脆利落,速度也见涨。
说是准备一下,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准备的,能用上的东西都在白唐那个随身携带的布袋里,但两人相熟以后那个布袋也没见他用几次。
两人出门前调整好心态,随时都可以准备动身。
他把床上简单的收拾了下,被子鼓起一个大包,边上掩得严严实实,像是真有人睡着,随后把床头边上挂着的小灯泡打开,中间的顶灯关掉。
弄完这些,江复庭从床尾习惯性地将树枝捞过来,“好了。”
白唐觑了眼他手里都脱了皮的树枝,拉开门:“你还演上瘾了,拐杖不离身。”
江复庭下意识一顿,面色不改,继续自然往前走,淡淡回道:“方便。”
这会离晚上十点还早,两个人在山林不快不慢的溜溜达达,走的久了发觉周边的一切显得有些不真切。
昨晚江复庭行动匆忙,也没怎么仔细留意周边。
所有的树木花草全都藏在浓雾里,细看能看出几分轮廓。从外观来看,形是那个形,样也是那个样,但如果凑得近一些,多少能察觉一丝端倪。
仿佛实实在在的东西瞬间变为了泡影,虚立在那里。
江复庭提起手上的树枝,却发现自己手里的树枝也不知道何时起同样变得虚无缥缈。
白唐同样察觉到这些异样,微蹙眉头,直接伸手去探,却发现居然能碰上。
明明看似幻象,却又有触感。
“这地方有问题。”他收回手,眉间的沟壑深了几分。
江复庭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