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远!请斩吾头!”审配回过神来,面色铁青,厉声道:“吾绝不为逆贼董卓所使!”
“正南兄莫急。”张辽全然无视审配声色俱厉的怒目而视,抱拳呵呵笑道:“此小弟之过也,正南兄犯不着为此气坏了自己,再者小弟何曾说过要让正南兄为董卓效命了?”
审配对于张辽这种态度,更是恼怒,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怒哼一声。
这时,一旁沮授沉声道:“张文远,汝究竟所谋为何?”
张辽沉吟了下,道:“关东州郡,大乱将起,当有数十年,而董卓如今雄心尽消,耽于享乐,此灭亡之兆也,他一死,朝廷无力掌控关凉,西北羌胡必将乱起,而北部鲜卑、匈奴也势必崛起,此中原之难也,我志在并、关、凉、幽,建立起一道防线,抗击异族,安定中原,使汉民免于大难。”
沮授、审配、荀谌三人闻言,都是目露异色。他们虽然已经与张辽交谈过多次,知道他的一些独特思路与想法,但还是第一次听张辽说的如此明确。
这个年轻人确有大志,而且对时势看得很准,他们心中不由起了几分佩服之意,但佩服是佩服,他们对张辽这种掳人的作法极度不认同,尤其是生在他们自己身上。这种方式对他们而言很郁闷,尤其是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人。
审配喝道:“张文远,汝有大志也罢,且先送吾回去,吾便当什么也没生过!”
“不可能!”张辽断然摇头。
“张辽!”审配气急,大声骂道:“吾听闻董卓当初要招揽蔡伯喈,以放言诛三族威胁,汝倒更狠,直接掳人!汝比董卓更无耻!”
沮授也怒了,喝道:“张文远,无论如何不该行此掳人之事!”
看着两位怒气勃的姿态,张辽认真的道:“以三位的大才,无论怎么做都值得,包括掳人。”
噗!一旁郭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被张辽这番一本正经的姿态逗乐了,如果不是话语的内容,的确可算的上是肺腑之言。
就连沮授和审配也无语了,尤其是审配,指着神情诚挚的张辽,半晌说不出话来,他险些被这家伙气笑了。
张辽看着审配,诚恳的道:“公与兄、正南兄、友若兄,汝等有大才,但在冀州却不得重用,实在可惜,若到河东与并州,必能大展抱负。”
荀友若淡淡的道:“袁本初若得冀州,岂能重用人才?”
张辽冷笑道:“袁绍外宽内忌,有爱士之名而无用士之能,他或许会对诸君任以重职,但却不会采纳良言,内外交困,早晚必亡,又有什么用。”
沮授和审配闻言神色微动,荀谌哼道:“既是爱士,何谓不能用士?”
张辽洒然一笑:“友若以为,最了解袁绍的该是谁?”
荀谌微笑道:“莫非是汝不成?”
“不错!”张辽断然道:“最了解袁绍的不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手下,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敌人!”
看到荀谌不以为然的神情,张辽侃侃而谈:“而今袁绍手下,最信任的有两人,许攸与逢纪,许攸见利忘义,贪而不智,更曾图谋刺杀先帝,人品可见一斑,逢纪虽然忠心多谋,却好勾心斗角,加上郭图,擅长结党自图,尔等若入其麾下,袁绍宽和而不能压制,则冀州与汝颍相争也,交斗其间,故而吾言袁绍早晚必亡。不知友若兄以为然否?”
荀谌闻言不由色变,沮授和审配不了解许攸、逢纪和郭图,但他却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感到张辽说的很有道理,几乎是一针见血!看着这个年轻人,他心中再也没有任何轻视。
这个年轻人不但对袁绍和他手下的亲信了如指掌,连他们的行事和后果都分析得丝丝入里,令他无从反驳,心中又复骇然。
沮授和审配听到张辽的话,不约而同看向荀谌,看到荀谌色变,他们神情也不由微变。事实上,他们心中未尝不有留在冀州跟随袁绍的想法,毕竟袁绍出身高贵,且名望很高,是天下最有机会成事的诸侯。
而今听了张辽所说,他们心中也不由思索起来,若是投靠袁绍,会不会真如张辽所说?他们都是聪明人,思索的结果就是,张辽说的很可能生,要真投靠袁绍,还必须谨慎。
断了一条路,他们才从心底认真考虑到张辽这条路。
张辽看他们三人似有所动,忙抓紧机会又开始引诱:“三位有所不知,当初董卓麾下羌胡兵火烧宫阙之时,小弟曾令人抢出上万卷典籍,而今全部放置在河东,已经开始建设河东书院……”
沮授三人听了,眼中不由再次露出动容之色。
郭嘉在一旁看的连连摇头,他知道这三人怕是跑不了了。
事实也是如此,这个时代,书籍对文人有些致命的吸引力,只因为书籍太少了,他们大多都已经无书可读。而今张辽竟说他收拢到了皇宫珍藏的上万卷典籍,三人如何能不心动。
几人之间一时沉默了下来,各有所思。
走了一程,沮授突然抬起头来:“文远,汝此次前来冀州,果真为借粮乎?”
张辽毫不犹豫的否认道:“借粮不过小事耳,小弟冀州之行,只为了请几位智谋之士共图大业。”
审配哼道:“若果真如此?可会将这些粮草还了冀州?”
张辽当即道:“没问题,正南兄三人,胜过粮草百万,此次小弟本要借粮一百万石,没想到韩文节担忧粮草被袁绍劫掠,直接许了六百万石,要存到上党作为后